陆绥放下酒盏。
缓缓出声:“这个功劳我并不想要。”
“你……给太子?”段砚舟眼睛一亮。
陆绥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高啊老陆,”段砚舟朝他竖起大拇指,但随即又肃了表情,“你这是打算放弃那位了?”
虽然他用了‘那位’两字,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陆绥是皇上亲信,也是太子党。
太子并非皇后所生,皇后薨世得早,只留下一个小公主。
太子乃贵妃所生,贵妃又恰好是皇上最爱的女人。
十五岁那年被封太子,赐东宫。
但太子平庸,比之其他两位皇子,能力平平,实在没有出彩的地方。
皇上很清楚太子的实力。
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不仅给他娶了大都督府嫡长女为太子妃,在小皇孙出生之后,更是将陆绥指去给太孙当太傅。
说是小皇孙的太傅,其实就是让陆绥尽力辅佐太子。
一个一品武将大都督,一个一品文臣太傅。
一文一武,皇上可谓是对太子用心至极。
但这么多年过去,太子就像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即便是袁家和陆家尽力相辅,他却依旧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明明每一件事都有利于他,可到最后,依旧会弄砸。
陆绥早已精疲力竭。
他是个有大抱负的人,却每日焦头烂额地跟在太子身后收拾他搞砸的乱摊子。
一次两次他能忍受,但次数多了,他便生了弃意。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他能办得漂亮,我自然还会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
段砚舟点头,他朝他举起酒盏。
“行,我跟着你。”
陆绥端起酒盏和他轻轻一碰,没说话,一饮而尽。
……
姜月窈将最后一桌客人送走,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沉鱼也累够呛。
她靠在柜台上,揉着发酸的手腕,郁闷坏了。
“你说我好好的……非得跑来这鬼地方受罪。”
姜月窈翻开账本,拿过一旁的算盘,一边拨弄着珠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好什么好?浑身穷得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若不是万鹤楼收留你,你这儿恐怕早就饿死了。”
“我?”沉鱼难以置信地拿手指着自己,“饿死了?”
“不然呢?”姜月窈瞥她一眼,“你有银子?”
“……要不是遇上毛贼,我有的是银子。”一想到自己偷摸攒了许久的银子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