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谢崚将书箱放下,从里面拿出《四书》课本,顺便将孟君齐的笔记整齐叠放在她的书案上。
她这几天空闲,已经把笔记抄完了,所以在春考前也能够将笔记还给孟君齐。
只不过她等了许久,本来早到的孟女郎今日却姗姗来迟,学堂陆陆续续被孩子们坐满了,孟君齐还没来。
孟君齐似乎请假了。
谢崚疑惑地问后桌:“她昨天有没有请假?”
后桌是个胆小的女孩子,闻言连忙摇头,像见了鬼一样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和谢崚说话。
谢崚皱了皱眉,往四周扫了一眼,她的同窗一个个埋头不语,生怕和她对上眼神。
气氛一时间极为微妙,暗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蔓延,扼住人的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崚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去问乔洛:“乔三,你知道君齐今天为什么没
来吗?她是不是生病请假了?”
乔家和孟家关系交好,乔洛一定知道孟君齐去了哪里。
乔洛却笑了,一种狰狞、又近乎癫狂的笑意,伴随他沙哑的声音,宛如忽然袭来的刀刃,猝不及防般刺入谢崚的心脏,“她不会来了,她永远也不回来了。”
谢崚一愣:“什么?”
下一个,野兽般的咆哮和怒吼从他喉咙里倾泻而出,“她死了你不知道吗?你凭什么不知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的!”
几乎同时,苏蘅止和谢灵则齐声喊道:“闭嘴!”
谢灵则死死按住乔洛两只手腕,生怕他暴起伤害谢崚,“孟氏逆贼,万死不足惜,你要为了逆贼对公主出言不逊吗?”
“乔洛,想想你的家人,他们为了和孟氏撇清关系废了多大劲,你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吗?”
苏蘅止来到谢崚面前,想要拉开她,也被谢崚推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似乎对外界无知无觉,尚不能理解乔洛口中的话。
她直直地站定,“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滚烫的眼泪从乔洛眼角滚落,他喉咙声音喑哑,几乎要听不见,身子瘫软在垫子上,“还需要我说多一次吗?这话很难理解吗?”
他哭着,眼睛被悲怮包围:“我说,君齐死了。”
一道惊雷在天空中划破,炸开绚丽的火花。
建康下雨了。
……
“前几天你遇见的刺客,是孟氏派过去的人。”
“陛下所经历的两次刺杀,背后都有孟氏的手笔。尚书令都查出来了,自前朝以来,司农卿、度支尚书皆由孟家人出任,孟家这些年来镇守国库,却当着国库的蛀虫,吞了不少东西,贪污受贿之巨,是斩首之罪。”
“当初荆州的叛军,就是抓住了这个把柄,以此威胁司农卿在嫁妆中藏匿刺客,区区孟家的奴仆,又如何能使得偷梁换柱之计,不过是替孟家的主子背锅罢了,北伐开支甚巨,陛下要盘点国库,肯定要一一对账,看看有多少粮米能够供给前线。”
“司农卿为何要拼上全副身家阻止陛下北伐?最主要的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乃至于最后无计可施,只能兵行险招,派刺客去取陛下性命,陛下若龙行,殿下年纪尚小,君后掌政,北伐的事就会一拖再拖。他的中饱私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