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总是还想要再挣扎一下,做最后的努力。
哪怕她必须得死,她也想要阻止今后她爹娘走向悲惨结局。
要是她娘没有逼死她爹,她爹就不会拼死拉她娘下水,放火烧毁她的容
貌。
劝完她娘,就是劝她爹——
谢崚向谢鸢求来了笔墨,握住笔杆,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写着。
簪花小楷,工整秀丽,每写一个字,都要耗费她好大的力气。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爹是否还能认识她的字迹。
她要她娘答应她的第二件事,就是将她写的信,寄到燕国,送到慕容徽面前。
与她和谢鸢说的话一样,她也想要劝慕容徽,对她母亲高抬贵手。
绝笔书信很快写完,她塞进信封中,重重按下火漆印。
做完这一切,她跌坐在地上,她的长发已经及腰,散在地上,她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尽人事,听天命。
之后,便是等待天命的到来了。
谢崚抬眼,看向窗外的圆月,不知在燕国,她爹是不是也会抬头,和她望向同一轮明月。
就在她安静等待死亡到来时,她听到有人在敲门,“殿下,阿崚,是我,我是蘅止!”
声音刚开始很小,但见谢崚没有回应,随后又变大,“阿崚,我知道你醒了!你回我一声好不好?”
“……蘅止?”
谢崚心口未动,往门边上爬去,“阿止哥哥,你不要过来,你快走,不要被我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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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凶险,她不希望苏蘅止被感染,更不希望,他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没事,我就站在外面,不进去。”因为被白纱蒙着面,所以苏蘅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荆州我没有陪你去,今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走了。”苏蘅止立在门外,身影一动不动。
月光将苏蘅止的身影倒映在纸糊的镂空装饰上,谢崚努力辨识苏蘅止的方向,将自己的身子也伏在他的影子上,隔着一层薄薄木门,温柔地抚摸着他。
就在这时候,苏蘅止的声音隔着窗扉穿了过来,“阿崚,你早就知道你会得瘟疫,对吗?”
谢崚猛地抬起头,凝视着门后的倒影。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然而,天道准则再次降临,牢牢锁住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好像被另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接管了
,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有听见回应,苏蘅止愈发笃定,“我知道,阿崚可以预知未来,早在去荆州之前,你就知道了你肯定会得瘟疫,你担心会连累我,所以你才会和我说那些话,目的就是为了将我气走,对吗,谢崚?”
他的话宛如一把利剑,刺在屏障上,猛地将这道屏障击出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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