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孟君齐转过头,只见她七窍流血,鲜血顺着她的面颊,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谢崚心悚然,往后退了两步,抵住了书案。
“君齐……”
她想起来了,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君齐已经死了,被谢鸢逼死的,孟氏满门,死在了楚国内斗之中。
那么她眼前这个又是谁?
眼前的身影压了下来,扼住她的脖子,孟君齐的面容是模糊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谢崚却早已经忘了她的容貌,只有一团模糊的五官。
她喉咙里“咔咔”地发出声响,如兽类一样嘶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母亲害死了我,为什么你还不死!”
“谢崚,为什么你不死?”
窒息的感觉传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恍惚中,孟君齐的面容变换,又转成了季怀瑾的模样。
她掐得更用力了。
谢崚金色的眼眸瞪大,这一刻,她还看到了很多人,那些死在她面前的人,被她母亲下令处死的同窗,慕容徽杀死的宇文家小姐,洛阳城外北邙山下埋葬的上万匈奴士兵,在眼前回放。
她们一个个都满身鲜血,鬼哭狼嚎,从地狱里爬起来,缠住她的四肢,来朝她索命。
她父母掠过十三州,积累下尸山血海,顷刻间压在她的身上。
无边的罪孽如洪水将她吞噬,拉着她堕落无边深渊。
寒冷蔓延四肢。
梦境消散的那一刻,万籁俱寂。
她眼前再次浮现出孟君齐的脸。
那天她躲在苏蘅止的伞下哭泣,她就站在假山另一边,还是七八岁的模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神里带着冷漠和嘲讽。
笑她的虚情假意,笑她假惺惺。
孟君齐都已经死在了她母亲的刀下,她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甚至没有在谢鸢面前为她求情,为她说话。
哭又有什么用?
让自己好受一点吗?
谢崚的眼角流淌下一行眼泪。
……
宣室殿中,赶回来贺兰絮推开了门前的宫女,和沈川走进了屋中。
谢崚倒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好似悬着的丝线,随时都会消失。乍一看,躺在床上的好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已经死去的尸首。
杏桃跪在床前哭泣。
“怎么回事?”
贺兰絮咬着牙,“你们干什么的,这么多人都保护不住公主!”
贺兰絮接到慕容徽调令,立刻从荆州赶回来,带兵拦截前往并州的谢崚。
不料谢崚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不仅真的让她找回了解药,还把解药带回了长安。
贺兰絮没有和谢崚碰面,而是碰上了沈川带领的队伍。
两人汇合之后立刻赶回长安,抵达长安后,谢崚已经遭遇了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