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升起，听着孩童稚嫩的笑声。

    一种久违的平和感悄然浸润着他因杀戮和修行而变得冰冷的心。

    他还去了很多地方。

    他去听了苦行僧侣的诵经，感受那试图超脱苦海的愿力。

    去看了偏执者呕心沥血的创造，体会那追求极致之美的韵律。

    他甚至潜入过魔道巨擘的巢穴，观察那些抛弃一切道德约束，只追求力量与享乐的存在。

    他看到了极致的善，也看到了极致的恶，更多的是处于中间地带、复杂难明的普通生灵。

    这一刻，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似乎的确是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众生的确千娇百媚，但还不是他要守护的理由。

    只是，他也没有仓促下决定，而是继续前行。

    这一日，他来到一片荒芜的戈壁。

    狂风卷着黄沙，天地间一片苍茫。

    一座残破的古碑矗立在风沙中，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古老文字，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文明的兴衰。

    苏命抚摸着石碑上冰冷的刻痕，久久不语。

    心魔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在犹豫什么？你看得还不够多吗？”

    “这世间本就是无序而混乱的。”

    “善恶没有标准，强弱决定一切。”

    “你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为何还要被这些虚无的责任和情感束缚？”

    “按照你的意志！毁灭它，或者重塑它，这才是你的真我！”

    “你说得很对。”苏命终于缓缓开口，像是在对心魔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看遍了善恶，也看透了渺小。”

    “众生的喜怒哀乐，在我这样存在的尺度下，或许毫无意义。”

    “甚至，他们的生死轮回，或许也只是一场漫长的悲剧。”

    “这个世界它的确并不完美，甚至充满了丑陋和痛苦。”

    心魔似乎看到了希望，语气变得兴奋：“所以……你终于想通了？”

    “但是。”苏命的语气陡然一转：“看不惯，就要毁灭吗？觉得无意义，就要抹杀吗？”

    他摇了摇头。

    “毁灭比创造更容易。放任内心的暴戾与绝望，看似痛快，但结果我又能得到什么？”

    这一回换心魔沉默。

    苏命继续道：“我厌恶仙域的霸道，厌恶他们视众生为刍狗的态度。”

    “可若我因自身的困惑与愤怒，便走上与他们相似的道路，那我和他们，又有何区别？”

    “我所追求的，从来不是毁灭，也不是盲目的守护。”苏命的声音平静无比：“它好也罢，坏也罢，辉煌也罢，衰败也罢，都是它自己的路。”

    “我可以是过客，可以是见证者，甚至可以在我愿意的时候，随手拂去一些我看不顺眼的尘埃。”

    “但这一切，都源于我愿意，而现在，我还不愿意毁灭它。”

    心魔嗤笑一声：“你还是放不下你对这方世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