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俘虏的精神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瓦解。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膝盖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和那无处不在的冰冷。
他不知道自已在哪里,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任何实质性的酷刑都要折磨人。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下这趟该死的活儿。
资料里明明说,目标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想喝水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响起。
俘虏被吓得浑身猛地一哆嗦。
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下意识地想要点头。
然而,冷锋并没有给他水。
他只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短暂的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浓的绝望。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一个小时。在这种环境下,人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得极其模糊。
“滴答……滴答……滴答……”
一个单调的声音开始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那是水滴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仿佛每一滴都直接滴在了他的心脏上。
俘虏开始烦躁。
他试图挣扎。但束缚着他的是特制的合金锁扣,任凭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在持续。
单调重复永无止境。
他的神经开始变得错乱。他感觉自已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别滴了!求求你!别滴了!”他终于崩溃了,发出了第一声哀嚎。
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如同催命符一般精准而又冷漠的“滴答”声。
“啊——!”
他开始疯狂地嘶吼挣扎,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直到他力竭。
声音才停了下来。
整个世界再次回归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俘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他感觉自已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赵伟。三十六岁。孤儿。前西南军区某侦察营三期士官。五年前因在境外参与非法赌博被部队开除。之后一直在金三角一带做‘雇佣兵’,实际上就是给毒枭当打手。”
俘虏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因为强光而无法睁开的眼睛猛地瞪大!
这些都是他档案里最机密最核心的信息!除了当年处理他的部队领导和几个最亲近的战友,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这个魔鬼……他到底是谁?!
“你有一个女儿。叫赵思思。今年七岁。在你老家湘省潭州市一所名叫‘小太阳’的私立小学读一年级。由你的姐姐赵慧代为抚养。”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赵伟的天灵盖上!
女儿!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也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他之所以在刀口上舔血,拼了命地赚钱,就是为了能让女儿过上最好的生活!
“你想干什么?!”赵伟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疯狂,“我警告你!别碰我女儿!冲我来!有什么冲我来!”
“我没有想干什么。”冷锋的语气依旧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只是在想。下周二是‘小太阳’小学一年一度的文艺汇演。你的女儿报了钢琴独奏。她弹得很好。她的老师说,她很有天赋。”
“如果她的父亲能坐在台下看着她为她鼓掌,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冷锋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地剖开赵伟的心理防线,直击他最脆弱的软肋。
这不是威胁。
这是比任何赤裸裸的威胁都要残忍一万倍的诛心之言!
它在提醒着赵伟,他是一个父亲。他有一个需要他去守护的未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