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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麟不知道他和父皇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垂着脑袋别扭出声:

    “这些年你陪着我我很开心。”

    “麟儿开心就好。”

    永和十二年五月初八,靖边侯凌夜寒病逝,永和帝遵照先帝遗旨,将其按勋辉阁功臣的名义葬入帝陵,棺椁与周始帝仅一门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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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真疼,胸口像是被人穿了一个窟窿似的。

    凌夜寒的意识混沌着,他人都死了,怎么比活着的时候还疼啊,耳边的声音还有些嘈杂,像是好多人在说话,说话声混着耳鸣的声音嗡嗡嗡的也听不真切,这是把他埋哪去了?

    萧麟那小子就算不给他塞到皇陵,也不至于给他弄乱葬岗来吧?怎么这么多邻居?

    简陋的大帐中,并州副参将葛云火燎腚似的冲到大帐,这几日他们与西蛮僵持不下,西蛮以战马称雄,眼看着士气有些低迷,而今日在战场上凌夜寒竟敢带着一队人马直冲敌营,生生在队形严整地西蛮阵中撕开一道口子,给大军争取了机会。

    这打法简直是不要命了,那箭矢冲凌夜寒身上扎过去的时候,葛云好悬没直接撅过去,这位爷,这位大爷他不能有事儿啊。

    一入大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染满鲜血的银甲被脱掉丢在地上,榻上的人里衣已经一片血红,葛云一把抓住军医的手臂,整张脸如丧考妣:

    “靖边侯怎么样?”

    “侯爷这一箭躲开了要害,伤到了肩窝,这要是往下挪两寸伤到心脉那可神仙难救了。”

    葛云恨不得跪下给这位爷磕两个:

    “万幸,万幸,万幸啊。”

    凌夜寒耳边的嗡嗡声明朗了一些,这声音怎么有点儿熟?好像是葛云那碎嘴子。

    眼皮好像有人用石头压着,不过他还是顽强地睁开了,入眼的不是他临死前住的寝殿,看着也不太像棺材,好像,好像是军营大帐的棚顶?随后,一张大脸瞬间顶到了他眼前,葛云看着他睁开眼睛就差没憋出两滴眼泪来:

    “侯爷啊,您是想吓死我好牵走我那匹媳妇马吗?您要是想要我立刻就送您行不行?咱别演那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了好不好?您要是喜欢这出戏,回头我请戏班子在您府上住一年。”

    葛云这几日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白一半了,五日前,陛下连下三道圣旨令靖边侯回京,但是这位爷竟然敢抗旨,抗旨,抗旨啊,他不是抗前朝那昏庸老皇帝的旨,是抗当今昭武帝的旨啊,就在他连凌夜寒埋哪都想好了的时候,却接到一道密旨,让他务必看住靖边侯,不可在战场上有闪失,今天这一出是要吓死他吧?

    凌夜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大,葛云那碎嘴子不是早就蓄起了胡子了吗?眼前这年轻了十几岁的葛云从哪冒出来的?

    他想起身看向身边,肩膀处的伤撕裂似的疼处一身冷汗,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开:

    “侯爷,不可乱动。”

    他费力扭头,军医郭老头?

    那股从心底涌出的荒诞想法让他忍着痛意打量四周,身边的炉子,军帐边上挂的那把弓箭他都再熟悉不过,这,这军帐就是他从前在永州与西蛮交手时住的那间,他一把扣住葛云的手,声音惶急: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戊时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