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国家的风向正在悄悄改变,只是消息还没传开。
这几天他常找叶红军、赵建设、袁军他们小聚,叶红军如今已是京城总局的副局长,赵建设成了东城区公安的一把手,袁军更出息,接了他以前的位置,成了东城区公安局副局长,还兼任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
就连卫红都被袁军家安排到了医院,现在已是副院长级别,一个医生走了行政岗,倒也做得有声有色。
“都挺争气。”杨卫国心里默念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这两年大院里对杨卫国的态度淡了不少,少了从前的热络客气,无非是因为他不再担任厂长了。
这天杨卫国刚出门,就听见身后闫阜贵“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哼,当厂长的时候神气,现在还神气个啥?给谁看呐?”
闫解成一把拉住他爸,压低声音急道:“爸,您想干啥?那是您能惹得起的?人家是没当厂长了,可您看看——张丽华是人事处处长,田丹是供销社主任,连公交车那边都能说上话。”
“他儿子是技术科副科长,妹妹是医院副院长,妹夫还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保卫处处长!您跟人家较什么劲?”
闫阜贵脸一板:“反了你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闫解成如今已经娶了于莉,两口子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安稳。于莉在一旁没吭声,默默转身进了屋。
闫解成却没松口,直视着他爸:“爸,您要是再这么闹,我们就分家!我跟您说,您再这么下去,真没好下场!”
“嘿,你小子还敢提分家?我养你这么大,你分得起吗?”闫阜贵怒道。
可闫解成如今在保卫处后勤当搬运工,于丽也在厂里找了个临时工的活,两口子手里有了些底气,压根不怕。
他冷声道:“我跟丽丽这些年交的伙食费、住宿费,您心里有数。我们顿顿吃的啥,您也清楚。别跟我说钱不够——您那些算计,我心里门儿清!只是当儿子的,不想明说伤了感情。可您呢?真把我们当傻子耍?”
这番话让闫阜贵愣住了。他从没听过儿子说这样的话,心里又惊又怒,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这些年闫解成在保卫处待着,身边多是退伍军人,个个正直爽朗,少了院里那些鸡零狗碎的龌龊事,反倒多了些人情味。
耳濡目染下,他也渐渐学了些硬气和通透。
见公公气冲冲进了屋,于丽才出来拉了拉闫解成的胳膊:“怎么了这是?”
闫解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事。苦了你了,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
于丽早就盼着这一天了,眼睛一亮:“好啊!都听你的。”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的期许——离开这个总被算计的家,日子总能清净些。
闫家如今境况不同,闫解矿、闫解放早早就下乡去了,后院刘家的光天、光福也在乡下,至今没回来。
闫解成若不是家里只剩一个妹妹需要照拂,怕是早就搬出去单过了。
杨卫国溜溜达达来到常去的小酒馆,这儿总聚集着些退休的老人,天南海北地聊。
他一进门,就有人招呼:“哟,卫国来啦?刚开的酒,来一口?”
“多爷,大晌午的,喝多了不怕耽误事?”杨卫国笑着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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