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随后葛贼寻了一处道观,公审官吏,怂恿激愤的百姓,对着官吏轮流投掷石块。”
“数千人投石,活活将几名官吏砸死!”
“官差死后,葛贼登高一呼——今日之事为朝廷除害也,若因以为利,则天下其孰能说之。有听吾约束者从,否则去!”
今天这件事是为了替朝廷铲除祸害,如果有人想趁机谋取私利,天下人谁还会信服我们的作为?愿意遵守我命令的就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可以离开。
殷士儋听到此处,心中一震!
歃血为盟、制定规矩、约束部众、淘洗核心,这做派哪里是什么自耕农!
安九域脸色越发难看:“其人定下规矩若干后,群然相应,聚众数千人。”
“此后,葛贼便将其等分作六队,每队由一人率领,持蕉扇为号,其他人则手执绞棍跟随其后。”
“今晨一早,便打破了县衙!”
殷士儋骇然变色,猛地站起身来:“打破县衙!?沈鲤呢?”
当初湖广就死了个给事中,最后闹到连杀三王,巡抚、布政使全部罢免才收尾。
如今沈鲤要是在山东出了意外,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
安九域一直注意着殷士儋的神色,见其几经试探,终于动容,他心中长舒一口气,不枉他卖个关子。
他沉吟片刻,缓缓解释道:“沈鲤倒是无碍,他当机立断,直接征调缇骑入城。”
“恐怕,是要强行镇压民变了。”
殷士儋听到沈鲤无事,这才收敛方才惊骇的神情,频频颔首:“是该镇压,是该镇压了。”
似乎是因为破了养气功夫的缘故,殷士儋好歹关切起这位巡按御史的来意:“曲阜出了这等大事,安巡按不立刻赶赴当场,到济宁作甚?”
安九域摇了摇头,神情凝重:“不止曲阜县,自今晨汇到府衙的公文来看,旁边的邹县、宁阳县、泗水县,乃至更远的藤县、曹县、定陶县,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响应。”
“或罢市,或游行,或聚众声援,兖州各县,几乎乱作一团!”
“曲阜自有沈鲤收拾烂摊子,但其余各县也不得不防。”
“我已经派人知会济南的省府衙门,但事态紧急,恐怕无暇等余巡抚过来了。”
“奈何我与新任兖州知府李得佑,无权调度兖州护卫与藤县守御千户所镇压局势……”
事情听到这里,殷士儋好歹对眼下的局势,以及安九域的来意,有了基本的判断。
他在堂内缓缓踱步,替安九域将话说完:“所以,你想让本官亲自出面,调度盐政衙门的盐兵,替你火中取栗,平息局势?”
无论是巡按御史,还是兖州知府,都无权调度卫所——哪怕沈鲤皇命在身,都不可能得授此权。
三司衙门远在济南,多等一天事态就危急一分。
眼下兖州地界,安九域也只能求到他殷士儋这里来。
安九域一滞,旋即诚恳抱拳:“殷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