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春风又绿,明月再照(3 / 9)

万历明君 鹤招 8368 字 3天前

p;只不过这些道理不便摆在面上说,等这儿子考上进士入了官场,自然也就懂了。

    张敬修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他拉上帘子,又取来软枕,口中仍旧不能尽然赞同:“就怕外人没大人的本事,将局势越搅越乱,最后捅到中枢还是大人来收拾。”

    “尤其何心隐这种野路子。”

    “昨日我便听闻,曲阜周边多家士绅遭了乱,一问之下,都说是何心隐授意劫掠,简直无法无天!”

    “还有殷总督,本事固然有,但以孩儿观之,恐怕心术不正。”

    张敬修言语之中,颇为不屑,打心底认为只有自家父亲有这个本事将事做好。

    毕竟家学渊源如此,父亲是一朝名相,大兄是无冕的状元,眼高于顶实在太正常不过。

    张居正解开腰带,接过软枕,垫在了身下。

    等着儿子说完,他才出言更正道:“曲阜的事我听说了,那纯粹是江湖流民的路数,何心隐可不会纵民劫掠。”

    “那厮的路子,说到底就是结社那一套,什么兴办义庄,开设公学,实际就是为了纠集起来,在县乡与士绅、朝廷抗衡。”

    “这等酸腐哪里会轻易掀桌子,多半是吃了个黄莲。”

    二人早年间一面之缘,可谓是互相看不起。

    张居正对新政侃侃而谈之时,何心隐直言是民贼权奸,独断专行必然人亡政息。

    何心隐对行道高谈阔论之际,张居正干脆反问,在县乡结社固然简单,又凭甚觉得自家的“社”能世代主持公道?

    不过,两人虽然不欢而散,但对彼此多少有些了解。

    张敬修不了解何心隐,似懂非懂。

    张居正也不解释,只继续说道:“至于殷士儋……他的罪过,必然是摘不干净的,只是为父轻易动不了他,只能等陛下秋后算账了。”

    以殷士儋的能力,山东的局势不应该发展到这个地步,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明殷士儋没有好好做事。

    或许真相未必如此,但在官场中,推定就是真相。

    奈何殷士儋毕竟是皇帝亲自请出山的人物,又在盐政重构、盐票推行一事上功劳不浅。

    张居正也不好直接把事情挑明,只能话里话外敲打一二。

    最后到底要不要清算,只能等皇帝发话。

    “还有孔家的事,毕竟是千年世家,到底不能三五天就拿出个章程来,我没那么多闲暇干候着,还是留给沈鲤去庖丁解牛罢。”

    “沈龙江其人,可比孙丕扬稳重多了。”

    张居正说得兴起,干脆连孔家的事也点评了一番。

    孔家的人要炮制,地要清算,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也只能留给沈鲤。

    这一干巡抚里,沈鲤已经是做得极好的那一个了。

    尤其对比反面典型孙丕扬来说——只能说,老张头在途径南直隶时,对孙巡抚生出了不少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