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里不公道?自然是地位不公道!”
“徽州府赋税,歙县之所承担,乃是其余五县之和,徽州府能有今日繁华,到底是谁的功劳?可惜争执于文华殿,只落得个‘一碗水端平’。”
“本朝赋税,江南所占几何?设使天下无江南,你们这些丬匕不知要饿死多少!如今不知报恩也就罢了,竟恬不知耻地蛊惑陛下,公然打压江南,分割南直隶税权!”
“天下岂有此理!?”
方良曙倚老卖老,几乎指着何洛文的鼻子骂。
众人纷纷偷瞄何洛文的脸色,只见其人面无表情,不由为方良曙捏了一把冷汗。
殊不知,此刻的何洛文长长出了一口气。
好个地域主义!
要的就是这个!
反历史潮流而动的官僚权贵们,主动与地域主义合流,企图抗拒清丈,中枢难道能一杆子打死么?
当然不能。
扩大化的殷鉴不远,抽丝剥茧才是正道。
皇帝为什么要大鸣大辩?
为的就是单独将,反历史潮流而动的官僚权贵们所裹挟的愚氓,单独剥离出来!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
只有与愚氓们说透了道理,才能显出裸泳的反历史潮流而动的官僚权贵们,皇帝才能放开手脚杀人啊!
想到这里,何洛文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定定看向方良曙,冷声道:“好一个岂有此理!”
“既然如此,本着陛下大鸣大辩的教诲,方提学不妨与本官一齐为今日之事撰文,说一说自己的道理。”
“且让天下人论一论,到底是谁岂有此理。”
方良曙一点就着,闻言竟拽住冠帽,狠狠往桌案上一扔!
“好后生!老夫稍后就写与你看!”
何洛文闻言,摇了摇头。
他别过头,看向身旁的先行官,翰林院学士周子义。
周子义默默取来纸笔。
等着周子义铺陈笔墨的功夫,何洛文朝堂下众人解释了一句:“不必等稍后了,既然是奉旨整风,会开了总要有定论,本官现在便将定论说与诸位同僚,顺便刊印登报,由天下人议论。”
周子义已然备好了笔墨纸砚。
作为执笔的人,润色是周子义的义务所在。
批评之前的肯定,以及描述现象,是必不可少的内容,甚至要在何洛文开口之前完成。
他写到。
在过去八年余以来的新政推行中,南方官吏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一般说来,还是缺少实事求是的精神,缺乏充分的道理学观点,治政还不够深入与踏实。特别是某些江南官吏,有不少是只知道到处背诵一套“赋税独立”、“反对四重压迫”等等口号,从不想到实际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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