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鹿场这里。
只见二秃子身形庞大如雕,抖搂抖搂一身油光水滑的硬翎毛,那对琥珀色的眼珠子,锐利凶狠,往灰蒙蒙的天空里一扎,好像锁定了啥玩意儿。
它喉咙里咕噜一声短促的厉啸,像道灰色的闪电,“嗖”地就蹿上了半空。
它那俩跟班——两只老鹰,也紧跟着扑棱棱冲天而起。
仨鹰隼隼在低垂的铅灰色云层下,跟三把开了刃的飞刀似的,展开翅膀。
直扑县城东边那片被大雪捂得严严实实的林场缓坡。
“唳——!”
空中,二秃子一声尖唳,炸得人头皮发麻。
就见它翅膀猛地一收,像个武林高手施展千斤坠似的,直直从几十米高的地方往下砸。
林中,一只麂子刚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还没瞅清东南西北,就觉得一片巨大的阴影兜头罩下。
紧接着脖子根儿一阵剧痛,那二秃子铁钩似的爪子,已经深深楔进了皮肉骨头缝里。
麂子连声哀叫都没来得及,就被这股子千钧坠的力道带得滚翻在地。
四蹄抽搐两下,眼见着就蹬了腿。
旁边那俩跟班也没闲着。
羽毛发青的那只悄没声息地贴着地面飞,快得像道青烟。
一只正撅着腚腚在雪窝里刨食的野鸡,刚觉着风声不对,想扑棱翅膀,晚了!
青鹞子的爪子快如鬼魅,“噗嗤”就给它来了个透心凉,野鸡连挣扎都省了。
那只羽毛稍带黄色的老鹰则更霸道,直接盯上了一只在松树枝杈上蹦跶的花松鼠。
那松鼠机灵,刚想往树洞里钻,黄鹰翅膀一横,愣是用膀子给它扇了个趔趄,紧跟着爪子一伸,跟捏小鸡崽似的就给攥住了。
松鼠那小细脖子“嘎嘣”一声,彻底没了响动。
仨猛禽,动作干净利索,凶悍得不像话。
叼着各自的战利品,扑棱着翅膀,也不飞远,就在林场上空低低地盘旋,像三架巡视领地的轰炸机。
那架势,仿佛在给底下忙活的人显摆。
“嘿!到底还是陈老板,这养的鹞子真神了,跟飞机似的,比战斗机还威风!”
泥瓦匠老全叔叼着旱烟袋,眯缝着眼瞅天上,手里的瓦刀敲得砖头“梆梆”响。
“可不嘛,这爪子,比铁钩子还利索!一扑一个准儿!”
“以前俺们村里都说富贵,养狗养鹰,不用他带着打猎,这狗跟鹰就都能每天给他带回来数不清的肉,填饱肚子都是小事,腰包都得揣得鼓鼓的……”
“谁知道,他舍不得那么用,养狗养鹰那跟养自家娃似的。”
“不过人家这狗跟鹰确实争气,看家护院管用,打猎管用,还能给富贵挣钱哩,也该是家里一份子。”
旁边和泥的汉子笑着给他们这些后来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