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将袁覃丢弃的面巾收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虽然这让他清楚世上还有他在意的人,但他很有可能暴露了。
叹了口气,吕正又拿出了针线,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是有可能,吕正确实已经暴露了。
袁覃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伤口止血后没多久便苏醒了。
觉自己正躺在吕正的床上,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也不是庆幸,而是恐惧……恐惧到浑身冰凉!
伸手摸了摸伤口,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果然如此。
浓烈的酒味让她想起了袁氏探子探听到的情报,王弋手上有一种酒,可活人性命,重伤之人涂于伤口,可保不死。
“我该杀了你吗?”
一道声音在一旁响起。
袁覃转头看去,现吕正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头也是湿漉漉的。
很显然刚刚吕正清洗了身体,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处理伤口,健硕的胸膛上满是鲜血,脸色也非常苍白。
袁覃见状心中一痛,想要起身帮吕正处理伤口。
可刚起到一半却停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吕正。
袁覃能接受吕正利用自己,哪怕吕正利用她的身体去博得上位也没什么,反正董卓也会糟蹋她,多糟蹋一次少糟蹋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袁覃接受不了吕正利用她是为了别人,上位是为了别人,受伤是为了别人,杀人是为了别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去做。
袁覃想不明白,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为自己活着的人了吗?吕正为什么会是王弋的细作?他对自己说的话到底哪句才是真的?或者根本就全是假的?
被抛弃,袁覃只有绝望。
但面对谎言,她满腔仇恨!
“我应该杀了你吗?”
吕正来到袁覃面前,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只是这一次吕正并不像是在询问,因为短剑已经架在了袁覃的脖子上。
“你骗了我多少?”
袁覃无视了锋利的短剑,挺着白皙的脖颈质问吕正。
然而她已经绷不住了,泪水连绵一般滑落面颊,根本止不住。
直到这一刻袁覃才明白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脆弱,绝望和无助到底有多恐怖。
面对迎上来的脖颈,吕正非但没有后退,反而顺手划了下去。
袁覃也没有往日的顺从,伸手死死握住那只平日里迷恋到陶醉的手。
“我该杀了你吗?”
吕正无视了袁覃颈间鲜血,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袁覃的武艺本就不是以力量见长,眼见就要挡不住吕正下划的动作了。
生死间袁覃忽然反应过来,对着吕正愤怒的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回吕正没有继续问,而是淡淡的回答:“我的父亲是吕强。”
听到这个答案,袁覃的眼睛差点瞪了出来,惊诧无比的问:“你居然相信那个?这种破世道你居然还相信?”
“父亲信,我便信。”
吕正忽然一顿,继续说道:“他也信,他的文武也信,并且正在做。”
“哈哈哈哈……”
袁覃放下了手臂,开始放肆的大笑。
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在感叹:“居然有这么一群蠢人,还在相信天下会太平?哈哈哈哈……千年世家、百年袁氏,最畏惧的对手居然信奉能终结这狗屁世道?你们到底是无知啊?还是幼稚?”
吕正不想回答袁覃的问题,只是平静的说道:“看来我该杀了你。”
“呃……不不不!
别杀,别杀!”
袁覃赶紧抬手握住吕正的手,解释说:“我不怕死,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我的愿望了。
可我想看看,看看你们能不能做到让天下太平安康,会不会能让我也相信你们的想法。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以你的功劳找那位要一块地。
你耕田,我织布,咱们两个就一起过日子吧。
放心,我不仅会织布,还会养桑呢!
哈哈哈哈……”
袁覃又开始笑了,她其实是想看吕正笑话的。
原因很简单,王弋的野心昭然若揭,除了皇帝以外没有任何位置能够满足,她不相信有上位者觊觎皇位仅仅只是为了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