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搂住刘辩肩头大笑道,“当初我说要让你任礼部尚书还有人觉得你不会答应,有人甚至觉得我的决定很荒谬。”
“如果……我是说如果……”
刘辩伸手推开王弋,沉默良久后才问道,“如果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而是刘协,你会怎么做?”
“先,刘协就不可能有机会站在我面前。
其次,他真的会被我埋在某个山头上。”
王弋回答的极为干脆,脸上笑容不减。
“罢了罢了。
打来打去都是姻亲,我有何苦操心这些?”
刘辩摆了摆手,无力地靠在墙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真的不会带兵打仗吗?”
“你还是不服气啊!
我会不会带兵其实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应该打哪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无论我想打哪里,文若总能保证士卒按时吃饭。
这才是重要的。
战场局势如风雷闪电,瞬息即逝。
子扬总是赞成进攻的,却能在我最冒险的时候提醒我。
这才是重要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元皓从不会包庇我的错误。
这才是重要的。
知天时、识地利、通人文、晓兵阵,每战必当先、九死犹不退。
文臣武将们专心用事才是重要的。
打仗从不是一个人的事,我的第一战是跟随县尉清剿山匪,我最好的伙伴……就是给你送粮的那个张合,当时说我不讲武德,只想着偷袭取胜。
你觉得我会打仗吗?”
“殿下用兵如神,臣服了。”
刘辩躬身行了一礼,抬头问道,“不知殿下想要我担任何地刺史?”
“河南尹吧。”
“什么!”
“河南尹啊。
怎么?你不敢?”
王弋转过身,伸手指向城内,声音平静而又威严,“我准备将南宫拆了,将所有违制的东西都拆掉,能改了重新用的就用,用不了的就卖掉,实在不能卖的赏给将士们做个念想。
那里日后会是官员办公的官署,各部官员统一在那里办公,府衙绝对不可以再出现。
办公的时候办公,休息的时候休息,回家就该享受伦理之乐。”
“这么做相当于断了官员们五成的根基……他们是要闹的。”
“闹?不会的。
因为我还会将北宫三分之二拆除,皇宫够用就行,没必要那么大。
空出来的地方我会改成校场,拱卫京师的中军就在那里驻扎。”
“城内驻军?”
“城内驻军。”
“你还真是自信……”
城内驻军是正常的,问题是刘辩可不信王弋口中的中军是几百、几千禁军。
拱卫京师?那个中军说不定都能扞卫中原!
他着实不想自己的精神再受刺激,便随口问道:“听说你的印玺都用坏好几个了?真的假的?”
“你说这个?”
王弋随手从腰间取下一个口袋,打开说道,“公印倒是换了几个,这个一直没换过,跟我好多年了。”
刘辩闻言抬眼看去,看到他手中托着一方晶莹剔透的印玺,阳光下甚至能隐约看到他的影子。
“不是说你的印玺是用石头做的吗?这……这也算石头?”
刘辩指着印玺,满脸被骗了的忧伤。
王弋闻言笑道:“这是我的私印啊。”
“你能够给自己找个这么好的,却舍不得给公印寻个好材料吗?成何体统?”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材料好吗?还是说那八个字有什么玄妙?”
“当然!”
“书法玄妙罢了,就像我这个一样,蔡邕亲笔能差了?别看我的公印是石头做的,天下无人能仿,至少不日日接触的人仿不了。”
“你还担心有人仿你的印?”
“镇国神器就没人仿了吗?是他们不想吗?还是不能?不愿?道理是一样的,玉玺又不在我手里,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大王。”
“玉玺不是在你手里吗?”
刘辩懵了,喃喃道,“我还想着你带玉玺过来,我给你写个让位诏书什么的……”
“哈哈哈。
玉玺在我这里,却不在我手里。
现在我要拿起玉玺,有些人只会觉得我想拿,而不是我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