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难民中又有人道:“隔壁的云县、丰县都和我们一样,死了十之七八。”
小桃心下骇然——陵州下辖云县、丰县、和她们的嘉县都是大县,这么大的灾情已经月余,上面都没有派人赈灾么?小桃装作懵懂无知的问道:“大爷,你们为何不去城里面要饭呢?县城里面的有钱人多啊!”小桃哪里不知暴雨七天房顶都淹没了,人早就淹死了,啥粮食夏天在污泥水里泡上大半月都得烂掉。
有人答道:“进城一人得一百文。”水生听得又惊又怒——官府这不是趁机敛财么?或者不想要灾民进城?他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几两银子,估计是办不了路引了,人一下就失了精神,沮丧地握着锄头不知道该往哪里捶上一锄头。
城门口有难民不知为何突然打起来,城里冲出十几个士兵不问青红皂白提刀就砍,只听得几声惨叫声,周围的人做鸟兽散了。刚才打架的灾民好几个被砍死,地上淌了一地血。士兵砍完就回了城里。
这阵仗吓得围在小桃车周围的灾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有的人转回头盯着推车,眼神恨不得粘在推车上。
小桃低声道:“我们把车推路边树下去,离灾民营远些。今天白天不能吃东西了,大家先忍忍。今天先看看情形,争取明天想办法离开。”
半下午里面出来不少士兵抬着大锅,灾民一见就涌向城门,士兵提着刀让大家排好队,有拥挤的上去就用刀背砍一刀。
水生娘看小桃、老姨娘和自己儿子都不心动,有些可惜道:“免费的呢,喝半碗也好。”
水生瞟了眼小桃,见小桃眼皮都未抬,水生只得握住他娘的手耐心解释道:“娘,我们为了去抢半碗没米的粥,然后让人把我们推车抢了,你觉得合算么?再说现在多少尸骨水淌井里,你觉得能喝不?”
水生娘垂着头:“我就是担心一时半会走不了,坐吃山空。”水生只得拍拍娘的手安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
傍晚的时候,城门里又出来一队十几人的士兵,用刀指着身体好点的灾民让他们四人一队抬今儿死去的人,扔城边的大坑里。几队灾民往返好几趟,最后腿颤得走不稳了,又换了队灾民抬,一直到夜幕降临才把死人抬完。士兵让难民往坑里倒了一麻袋石灰在死人身上,再铲土掩埋。抬死人的灾民干完活才从士兵手里一人领到一个黑窝窝头。
城墙下的灾民麻木地看着死掉的灾民被抬走,事不关己地躺着——饿得肚子没食,躺着还能多喘口气。都想要窝窝头,也得有本事抬得动尸体才行。
很快天像块黑布罩下来。小桃提醒大家拿好家伙什,从包袱里掏出两把剪刀给了老姨娘一把,自己留了一把各自揣在怀里。小桃犹豫片刻,还是提醒水生娘把剪刀找出来揣在怀里。灾民多,可千万不能心软,要不死的就是自己。
趁着夜色,小桃让水生和他娘赶紧蹲在推车旁,吃馒头喝水,提醒水生娘俩要吃饱,怕晚上不太平,她和老姨娘望风。待水生和他娘吃饱后,换小桃带着老姨娘躲在推车后快速吃喝。吃完收拾好后,小桃提醒大家扑扑衣服,擦擦嘴角,别让人看出吃过东西,半点大意不得。
夜越来越深,天上月朗星稀,偶尔有丝风,带着丝凉意。老姨娘附耳在小桃耳边悄声道:“小桃,我,我想如厕。”大家都已经一天没如厕,幸好出汗,白天也不敢把水拿出来喝。小桃只得和水生娘说了情况,让水生娘母子先守着车,待她们回来,再回来带水生娘去解决内急。
小桃对县城外熟悉,带着老姨娘往离城门二里地的路边几棵大树后面解决,别说老姨娘,就是她也得解决下。小桃让老姨娘和她一样围着头巾戴了捂口鼻的罩巾,只剩眼睛转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