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都再无睡意。周秀才道:“既然大家都醒了,商量一下各自的打算。”这事其实就是问三丫两口子。
三丫男人先谢过周秀才:“我们夫妻多亏大家照顾,以后叫我怀庆吧,娘子三丫。这次路引,我欠着周叔二十三两银子,我夫妻总共只有八两多银子。我们自己的粮食也只够吃两三天,三丫得生产,所以周叔我先还你三两,你到了州府留个地址,我们借别人的笔墨写个借据。我欠的钱半年还一次,就是可能还的时间长……”
周秀才道:“三丫眼看要生产,现在粮价高。先暂时不还,你先把眼前难关度过吧。”
水生立马表态他也写借据,却没有像三丫男人有底气说半年还一次。他自己还是小桃带着他挣了十来两银子——以前自己母子两人连一百文的药钱都掏不出,羞愧地道:“周叔,我欠的钱可能会让您等很久……”
水生娘更是惶恐——她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十两银子,更何况是挣。她不知道儿子如何才能还上,只觉心口压了巨石般难受。
周秀才哪能不知道两家情形,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小桃问周秀才她们去府城怎么走。周秀才说了两条道:“一条走和嘉县搭界的丰县,可以穿过丰县,大概需要四五天,再走焦县大概三四天就到府城了。还有一条路在我们嘉县和丰县紧挨着的一个黄县——三县交界处有座猛狼山,有条山路,穿过山路一天就能到府城。不过以前就不太平就有匪患,三县都不管,现在这种大灾只怕歹人更多。我们现在的脚程不需一天就能到猛狼山,山路大概要半天。顺利的话两三天就能到府城。”
这下把大家难住了——走丰县焦县时间长,水不够喝的。主要是一路找不到干净水源,况且一路上也不太平。最后大家定了走猛狼山。
小桃问周秀才:“既然山路都得走将近半天,那山肯定大连绵起伏,总不能一路都是土匪,哪得多少土匪?土匪肯定有个路人经过的必经之地卡住才能抢劫,要不路人也会往山上跑,山大怎么追?”
周秀才点点头:“应该是在路上的某段险峻之处。”叹了口气,“我也没有舆图。”
小桃道:“应该不会是刚到山就有土匪,要不大家刚到山路口就是土匪早想办法倒回去不走这条道了,而且土匪晚上也得睡觉啊,我们要不在入山前休息好了,趁夜过山?晚上守着路口的肯定人不多。”
周秀才看了眼三丫男人:“我们得在不惊动土匪窝的情况下,把守路口的解决了,到时候有可能需要和土匪拼命。”其实他想说的是到时候有必要的时候能下手杀人。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三丫男人。
三丫男人听了一言不发,仔细地擦着自己的箭。三丫看了眼她丈夫,低着头摸了摸肚子——她男人每次上山打猎之前就要仔细地擦弓箭。她男人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这举动其实什么都说了。
星光暗淡,天快要亮了。水生给大家分了馒头和水,只默默地坐在小桃身边。小桃强迫自己吃了两个馒头——走不动路就会拖大家后腿。
三丫大着肚子坐在车上,非必要时刻基本上都是三丫男人在推车,夫妻俩生怕被人嫌弃。
看水生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桃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我会挺过去的。你也别担心以后怎么还周叔的钱,我们安定下来一起想办法。”
水生觉得小桃简直是住在自己心里的,自己想啥她都知道,觉得和小桃的心又近了点。他抬头无比认真地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是你有事我能为你拼命,所以你别怕。”
说不感动是假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