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宣王猛地一拍桌案,厉声打断:“宽限?我辽东军为朝廷戍边三年,粮饷无着!若国舅爷三日内拿不出诚意,休怪本王不顾朝廷颜面,与他在此辽东大地,一决生死!”
李郎中冷汗涔涔而下,慌忙道:“王爷息怒!下官回去定竭尽全力催促!”心中只想着先稳住宣王,国舅爷此刻最怕的就是辽东军不顾一切突袭。
宣王冷哼一声,不再看他:“滚!本王只给三天。三日之后,不见粮饷军械,双方战场见!”李郎中如蒙大赦,狼狈告退。宣王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
直到傍晚,匈奴大军面对城楼上威力惊人的投石机,始终未能找到有效对策。宣王登上城楼,望着城外匈奴徒劳的调整队形,暗自庆幸:幸亏巡抚大人果断将缴获的重弩车拖回城内!若匈奴拥有此等利器,专克城头的小型投石机,今日胜负难料。此战匈奴伤亡不小,辽东军却几乎无甚损失。唯一忧心的是,若国舅爷大军携重弩与匈奴合力猛攻……
日落时分,匈奴探子飞马禀报右贤王:“王爷!我们中计了!国舅爷大军一直按兵不动,未损一兵一卒!今日更有使者进了辽东城!”
右贤王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好个国舅爷!想踩着我匈奴儿郎的尸骨为他宋家扬名立万?做梦!”看着营中遍地伤兵死马,他愤恨又无奈地一挥手:“传令!退兵!”
辽东斥候飞奔入城,面带喜色:“王爷!匈奴大军退兵了!”帐中一片欢腾。
水生带领沐阳江百姓打扫北门匈奴战场时,惊喜地发现匈奴撤退仓惶,遗弃了不少受伤但尚可救治的战马。他忙命人悉数牵回城,经马医查验,竟有一百四十六匹有望治愈!宣王大喜,立即派出一名马医随士兵将伤马送往长月滩精心疗养。至于无法救治的死马,天气炎热无法久存,水生请示后,将其中的五匹分给了沐阳江百姓。落户士兵们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记录官向水生禀报:“此役匈奴死亡一千七百六十八人!”水生欣慰点头:“我军损失轻微。”沐阳江的百姓都是役满士兵出身,闻听自家兄弟伤亡甚少而杀敌众多,无不欢欣鼓舞。水生心中盘算:这几仗下来,缴获的武器军械,足以大大充实辽东武器库了。
是夜,狂风骤起。宣王猛然惊醒,大喜过望,翻身而起急令亲兵:“快!召集众将、巡抚、郡守!暴雨将至!”待众人匆匆赶到议事厅,宣王已披挂整齐。
“天助我也!匈奴退兵二十里扎营。暴雨在即,本王要点一万精兵,趁雨夜突袭匈奴营地!”宣王目光灼灼,“张千户,你率本王一百亲兵,在主力掩护下,潜入匈奴存放草料之地!将此药物——”他指向亲兵捧来的几个沉重油布包,“均匀撒在其草料之上!此乃蜀地巴豆粉,研磨极细如面粉。战马食之必腹泻不止!纵使它们不吃草料,暴雨之后啃食染药湿草,同样难逃此劫!只要战马染病,匈奴铁骑便如折翼之鹰!此战首要目标便是掩护你等撒药,撒完即撤,不可恋战!”
怀庆躬身领命:“末将遵命!定不负王爷所托!”
宣王目光转向须发已白、连番征战疲惫尽显的李指挥使,温言道:“李指挥使连日征战辛苦,暴雨夜袭恐伤身体,你留守城池,坐镇指挥。”
李指挥使心知自己年迈体衰,确难支撑此等暴雨夜急行军,也明白宣王安排他守城、带走其长孙云峰的深意——既是用人之际,亦是制衡之道。他恭敬领命:“王爷放心!末将在,城在!”
郡守大人忙安排士兵分发斗笠。军营中,油布雨衣唯有将领才有,普通士兵只能以斗笠遮雨。
部署完毕,宣王亲率大军,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没入漆黑的雨夜。奔行十余里,黄豆大的雨点已密集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