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
靠近村头的一座草屋。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木床上,李光明平躺着,呼吸匀称,已然熟睡。
而他身边的妇人,却在这时悄然睁开眼眸,打量了身旁男人一眼,确认对方已然睡着,便动作轻缓的起身,穿衣出门。
就在妇人出门后,屋内男人那闭合的双眼,却在此刻猛然睁开。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对眸子里却情绪复杂,或恨,或悲,或怒,反复交织。
今日白昼,李光明便听村中有谣言出现,说他妻子赵翠与里正有染。
起初他还不信,只是心中有疑。
今夜他一夜无眠,为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妻子,是否会如传言那般,晚上偷入里正家。
如今看来…
‘我李光明到底有哪点对不起她,她竟做出这等事来。
’
‘今午我才与里正打过招呼,只怕那时我在其心中就如跳梁小丑一般。
’
‘这恶妇,鼓我去许家行窃被抓,如今却这般对我,叫我脸面哪搁?’
‘此等行事,叫我枉为丈夫!
’
恨意充斥他的内心,歹念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一点也压制不住,杀人的念头渐渐吞噬着他的良知。
后夜。
石屋大门打开,赵翠从中走出,面上浮现满足之色。
最初她是恨李清风玷污了她,可这些日子下来,她体会到了身为女人的乐趣,对李清风便谈不上恨。
甚至每次来前,她心中还略有期待。
赵翠离开石屋,便回了自己家,刚打开房门,却现月华下的木床上,空无一物。
赵翠一惊,唯恐事情败露,立马打量起四周。
惊恐中,她只感到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喉咙不出一丝声音,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来。
赵翠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房间很快便恢复平静,如这月下的夜一般,万物俱寂。
…
晨曦将出。
东方天际晕红一片。
推开房门,许夜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早晨微凉的清新空气。
随后,他目光落到了院门处。
那里正站着一人,身形略显佝偻,一身棕色麻衣上打了不少异色补丁,若放在县城,这便与乞丐无异。
“李伯,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位救命恩人,许夜心里一直存着感激,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过去,将李德仁请进了屋内,拿来凳子,又斟了一碗热水递过去。
李德仁接过褐色陶碗,感受着许夜对自己恭敬的态度,他张了张嘴,想要将心里想法说出,却又不敢真的开口。
许夜坐下来,看出了李德仁的为难,他先一步道:
“李伯,可是家中粮食吃完了?”
李德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默了会,最后缓道:
“许夜,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许夜点头:
“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定不会推迟。”
见许夜这般说,李德仁心里也有了底,于是不再磨磨蹭蹭,看着许夜,眼中露出为难的神色来,道:
“我…能不能让大毛跟着你进山。”
许夜早有了猜测,听到这话并没露出异色,只是复问一句:
“李伯,山中危险,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打了一辈子猎,最后也栽了跟头,若大毛跟我进山遇到危险…”
李德仁亲自来说情,许夜念着对方的豆饼之恩,断然不会拒绝。
只是山中危险,需要李德仁清楚。
这山中的一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无法应对,自然不能自信的说能护住大毛。
这其中万一有了闪失,不说让李德仁自觉有恩,只求对方无恨便好。
李德仁也知道许夜这番话的意思,颇为无奈道:
“我知道山里不安全,可大毛那孩子铁了心要跟你去,不然他就闹着要去参军。
现在土匪遍布,兵荒马乱,我不敢让他去。”
说到这,李德仁望向许夜,郑重道:
“你放心,若那孩子跟着你真出了事,我也不会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没能力,不能给他们好的生活,怪那娃命不好罢。”
见李德仁都说到这份上,许夜不再多说什么,只道:
“明日早,你叫他过来我这里吧。”
“行,谢谢你了,许夜。”
李德仁想着自己一无礼物,二无银钱,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