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也不可能这么快开庭,通常都是半年多才开庭,更何况像王大力这种涉黑案件。
涉黑案的特点就是涉及案件和罪名多且杂、跨时长、人员多、案情复杂。
一般至少要一年多才能梳理完毕开庭,有的甚至三四年才开庭,为什么王大力一个多月就开庭,没人知道答案。
开庭的那一天,王大力被从看守所提出来,押上法院的依维柯囚车,带着手铐和脚镣,送到玄商市中级人民法院。
在路上法警和他聊天,让他不要紧张。
王大力感觉很不妙,他说警官,你觉得我这案子会怎么判啊。
法警笑了笑,说老哥,怎么判重要吗?您这一辈子活的顶普通人三辈子了,甚至三辈子都没你这一辈子精彩,所以早就够本了。
怎么判还重要吗?
说到这王大力就明白了,是死刑,果然是死刑!
自己英雄的一生,就要画上句号了。
玄商没有注射死刑的条件,仍然是枪决。
他想到自己被押到荒地,跪在地上被武警从背后开枪打死,像条死狗一样倒在荒地里,屎尿横流的画面,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法警把他从车上拽下来,从侧后门进入法院大楼,经过漫长的走廊,被塞进刑事审判庭的被告席。
本次审理为不公开审理,旁听席上空空如也,除了司法局指派的律师以外,就只有检察官法官书记员和法警。
王大力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没注意到按理说法庭上应该有他的同案犯共同审理,不知为何今天审理的人却只有他自己。
他像做梦一样,机械的回答着法官的问题,他看着律师和公诉检察官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却听不到声音,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王大力,王大力!”
王大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机械的抬头,是律师在叫他,王大力茫然的点头,“咋了?”
“法官让你做最后陈述呢。”
律师提醒。
“哦。”
王大力点点头。
陈述?有什么好陈述的呢?你们要枪毙我,还要让我陈述,陈述什么?谢谢你们枪毙我?还是想让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不,我王大力是英雄好汉,绝不会求饶,更何况求饶也没用,枪毙我的剧本早就被肖北那个畜生写好了不是吗?
他想像戏里唱的那样大喊一声,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喊不出来。
身体和嘴巴都不当家,眼前都是模糊的,再说也没什么好喊的,就像那个年轻法警说的那样,自己这辈子早就活够本了。
他脸色苍白,腿软的站不住,四肢都没有了知觉,全靠法警架着他,他舔了舔嘴唇,声音颤抖,小声的说:“我没什么好陈述的,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要杀了肖北全家,就这样。”
“哄”
的一声,全场哗然,他只能看得到法官和审判参与人员们脸上的愤怒表情,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短暂的休庭之后,再次开庭,随着法官说了些什么之后,突然“嘭”
的一声,法官敲下了法槌,法警架起王大力。
法官站起身宣读了些什么,王大力仍然晕晕乎乎的听不清,直到法官说出:“做出如下判决!”
几个字的时候,王大力才恢复了一丝清醒,知道到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了。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这几个字,王大力反而释怀了。
他慢慢恢复了理智和清醒,腿也不再软了,他开始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他依旧被塞进法警的依维柯警车,带回看守所,只是这次多了两个手持八一杠的武警战士,他不明白为什么去的时候没有武警,反而回去的时候有武警,但是他也不想多想。
反正是要死的人了,谁在乎呢。
看守所为了安全和一些方面考虑,一般都建在人烟稀少的位置,所以有时候在去往看守所的路上,难免会走一些烂路。
这辆十几年车龄的依维柯在烂路上颠簸了没多远,竟然熄火了。
司机是个年轻的法警,下车捣鼓了半天捣鼓不明白,他回到车上正要呼叫支援的时候,坐在王大力身旁一个年长的武警说话了,“我干过两年汽车兵,让我看看咋回事。”
他又对另一个小战士说:“你清醒点,我下去看看。”
小战士点头如捣蒜,“放心吧。”
年长的武警打开依维柯的后车厢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