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字。
镜片后的蓝眼睛突然睁大,喉结动了动:“拍下来,传给总部。”他的声音发紧,“还有,检查四周——刚才我好像闻到活人的味道。”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幻影步的冷却时间还有十七分钟,短刃的刀柄被手心的汗浸得滑溜溜的。
他能感觉到墙缝里的灰簌簌往下掉,落在后颈,凉得像蛇信子。
胶鞋声突然往这边挪了两步。
林昭的后背贴紧砖墙,连睫毛都不敢眨。
手电筒光扫过他藏着的缝隙,在砖墙上投下一片白——下一秒,却被堆在墙角的破油桶挡住了。
“什么都没有。”胶鞋踢了踢油桶,“老安你太紧张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人?”
安德鲁没接话。
林昭看见他掏出探测器,屏幕上的红光突然暴涨。
美国人的眉头皱成个川字,转身往门外走:“去地下层看看,这里的能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脚步声渐远。
林昭等了三分钟,直到彻底听不见动静,才敢松口气。
他摸出玉佩,玉面的细痕又深了一分,像条随时会裂开的线。
石碑上的字还在手机相册里,“道果未尽”四个墨字刺得他眼睛发酸——师父说过,人间的机缘都是有主的,现在看来,这“主”可能就是他。
门外突然传来铁门关闭的声响。
林昭的神经再次绷紧。
他猫着腰往更深处挪,余光瞥见墙根有道半人高的夹墙,缝隙里塞着块烂木板。
伸手一推,木板“咔”地掉下去,露出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暗格。
他钻进去的瞬间,听见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比之前更重,带着金属撞击的脆响。
夹墙里的霉味几乎让人窒息,他贴着墙站定,透过木板裂缝往外看:三个身影再次出现在屋里,为首的安德鲁举着探测器,屏幕上的红光像团跳动的火。
“这里。”他指向林昭刚才藏石碑的位置,“能量峰值就在这。”
胶鞋蹲下来,掏出把工兵铲:“挖。”
铁铲撞在石头上的声响在屋里回荡。
林昭看着泥土被翻起,石碑渐渐露出全貌,喉结动了动。
玉佩在胸口发烫,烫得他眼眶发疼。
他摸出手机,对着裂缝里的场景快速按下快门——照片里,安德鲁的脸被手电筒光切成两半,蓝眼睛里闪着狼一样的光。
“找到了!”胶鞋突然喊了一声。
林昭看见他从土里挖出个青铜小鼎,巴掌大,鼎身刻着和石碑一样的符文。
安德鲁的呼吸明显急促了,戴着手套的手都在抖:“快,装起来。总部要活的能量源。”
林昭的手指在短刃柄上摩挲。
他能感觉到夹墙外的空气里浮动着某种熟悉的气息——和货栈石板、玉佩上的能量同出一源。
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系统总把签到点设在这些破地方——人间的大道,从来都藏在最脏最乱的角落里。
青铜鼎被放进黑箱子的瞬间,玉佩猛地一震。
林昭的掌心被烫出个红印,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低头去看,却见玉面的细痕里渗出丝血线,像条正在苏醒的红蛇。
门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安德鲁的声音突然拔高:“快走!总部说华夏的特殊部门已经出动了!”
脚步声乱作一团。
林昭贴着夹墙,听着他们的动静从近到远,直到彻底消失。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十七分,赵馆长的消息弹出来:“机场有变,改签至晚上九点。”他没回,盯着相册里的石碑照片,“道果未尽”四个字在屏幕上泛着冷光。
夹墙外的阳光透过破窗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块菱形光斑。
林昭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夹墙的木板——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他却像闻到了某种更浓烈的东西,像是雨前的臭氧,又像是即将破土的新芽。
他弯腰捡起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泥土里的半片陶片,指尖触到陶片内侧的刻痕——和石碑、石板、青铜鼎上的符文完全一致。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系统地图里那些暗金色的光点,此刻正在识海深处连成线,像张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