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二十章 尴尬的沈括(3 / 4)

括早就等候在此见了章越当即见礼道:“沈某拜……拜见过相公。”

    章越道:“存中,西北一别多年不见,你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说话。”

    章越当年将兵西北,幕府之中以沈括官位最高。不过沈括虽是章越征辟来的,但对方对章越并非以幕府官的身份自处。

    章越对沈括也是看重,当作半个平级共处,不似王韶那般。

    所以沈括回了汴京,立即投了吕惠卿,章越也觉得这是人各有志,是可以理解的。

    却见沈括拜道:“沈某如今判军器监,以……以后有什么差遣,还……还请相公尽管吩咐!”

    章越稍稍讶异,沈括突然这般恭敬,一副以后任凭驱策的样子。

    章越没有作惊讶之色,也没有着急相扶,而是静观其变。

    他先坐在条椅上后道:“存中先坐!慢慢说。”

    “谢……谢相公。”

    但见沈括已是涨红了脸,坐在章越对面条椅上满脸不自然。

    章越看了沈括这般笑道:“存中啊,军器监归中书,不归枢院管辖,你这般说吕吉甫会不乐意的。”

    沈括听了急道:“相公,沈某与……与吕吉甫……并无甚交情。”

    啊?

    这就没交情了?

    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章越道:“存中,可是看吕吉甫马上失势了,是以来寻我庇护?”

    沈括闻言神色尴尬,不过见章越说出了自己心事,却又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神情来。

    章越对沈括道:“存中,你是质朴无华之人,似极了我的一位师兄。但为官难求质朴,为固位固权这才迫不得已违心而为。”

    沈括道:“相公见教得是。”

    章越道:“存中,内智人人可达,唯有外愚人人不可达。你既有外愚之长,何必舍己之长,营己之短。”

    “你先投王相公,又投韩相公,后再投吕相公,如今又投我,此事传出去人人都视你毫无坚持。”

    官场上最讨厌的,那就是立场不坚定的投机分子。

    沈括急道:“相公你误会……误会沈某了,反对户马法和免役法之事,都是天子召对,我如实直言……”

    章越反问道:“真是直言?不是旁人教你的。”

    听了章越后一句,沈括神色大窘。

    不要说章越连一个三尺孩童都能看穿了沈括背后心思。

    章越无奈道:“守拙更长于弄巧,能守拙事人以诚,纵是有错,他人也会见谅的。可……你如今这般,实话与我说来,这些是不是你浑家教你来的?”

    沈括脸色一变,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最后沈括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道:“不错,我……我娘子说我如今已开罪了王相公,以后……以后吕吉甫再失势了,唯……唯有章相公你能在朝堂上照拂沈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