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新的时代(4 / 5)

nbsp;章越看着台下的章惇、林希、邢恕、杨畏、苏辙、陈瓘……

    历史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都还没有发生。他们还不知日后那场党争的残酷,也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命运会在党争之中扭曲到什么样子。

    章越看着台下坐在章惇身旁的林希,这位他与章惇,还有苏轼共同的好朋友。

    历史上章惇贬斥苏轼苏辙的诏书正是出于对方之手。

    林希写罢诏书,他掷笔在地大哭道:“从此坏了名节。”

    章越记得与林希,章衡当年在昼锦堂读书的日子,日后谁也没料到有这一幕。

    这时陈瓘起了身。为了陈瓘能有恰逢此会的资格,章越突击提拔对方为史馆修撰之职。

    陈瓘道:“方才所争的熙宁之政是非对错之别,其实不过是所处所见不同。”

    “天下之政便如乘舟一般,偏重而行可乎?或左或右,其偏一也。两边只有各安其位,明白这个,舟方可行。”

    “熙宁之政过于偏重,故我等商量稍稍补益,有何不可。”

    陈瓘说完故意目视章惇,章惇眉头一挑,他如何能忍得有人诋毁熙宁之政。

    他明知道陈瓘这是在向自己挑衅。

    章惇看着坐在上首安坐且一言不发的章越。

    他亦看出章越今日借着修史,把党羽尽派遣于此,便是制造声势要重定元丰国是。但他章惇何惧之有。

    任他一千人,一万人反对,他亦要维护熙宁之政。

    章惇道:“熙宁之政当年朝廷诸公一手亲定,抨击之人犹如奸邪误国。诸公,王舒公还在,便有人便要翻政本吗?”

    陈瓘道:“正是陛下和王舒公还在,故论政本。若有所异议,日后有所改,才是大不孝,大不敬。”

    “我以为今日诸位再争下去,日后必造朋党之祸,使国家不能趋于中道。而今当真正消除朋党,救国家之弊,方是正处。”

    章惇闻言稍稍思索觉得陈瓘之言有几分道理,但他的性子刚急,还是难以接受。

    当即章惇与陈瓘当殿雄辩。

    章越看到这里摇了摇头,还能说什么。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当殿之上章惇气势凌然,力斥方才陈瓘与孙觉之言。

    章惇振振有词捍卫了新法后,这时一直默然不语的王安礼起身道:“章内制,我以为你说得不对,吾兄长并无说,新法立下不可更改。”

    “相反他曾说过无害于民,无损于国者,不必以己意擅改,若病民伤国,岂可坐视而不改哉?”

    ‘朝廷当此之际,应解兆民倒悬之急,救国家累卵之危,其他一切事都在此之后。”

    章惇闻言一时愕然。

    他看向上首的章越,对方向自己刺了一剑,还是最痛的一剑。

    章越今日果真有预谋,他在延和殿中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布了一个局来等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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