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也!’
这些奏疏一上,不明就里的官员还以为章越克扣陕西前线将士的粮饷,只是一意偏袒熙河路。韩家在朝廷中门生故吏很多,故不少官员还是帮韩缜说话的。当然若不是章越收复了凉州,这样的言语还有不少。
事实上朝廷拨给陕西其余各路的钱粮,只比以往多而不比以往少。
但韩缜毕竟是要来钱了。
韩缜有术无道,虽御下极严,却刚愎自用,选用将帅都以附己者用之,不附己则远之,甚至罢之。
韩缜屡屡为陕西各路官员向朝廷请饷请粮,对于朝廷拨付下的粮饷也是偏袒分之。
下面的官员将领为此也是贿赂韩缜。
韩缜本人生活奢侈,他庆州环州两处行营,都是大兴土木,置办甲第庭院不说,还派人在西京求田问舍,一口气买了二十多处大宅,还买房不还价,顿时震惊了西京的父老百姓们。
司马光听说后对文彦博等人问道,民脂民膏都用在这等人头上吗?天子征党项之名目竟成人肥己之生意。
韩缜如此作为,自是令章越不满,故派出吕惠卿制衡韩缜,分其权势。
听说吕惠卿出任河东府知府后,韩缜道:“吕吉甫未丁忧前,我尚且不怕,丁忧之后,我又何必惧之?”
“如今凉州已克,朝廷竟欲与党项议和,实是短视。”
“而我们眼前韦州唾手可得,正可借攻下凉州之机,趁势而下震撼敌胆,岂不比一意修垒稳重持进更好乎?”
幕僚等人闻韩缜之言都是大惊,韩缜居然置朝廷节制诏令不理,竟欲独立出兵韦州,抢先一步将宋与党项间议和破坏。
一名幕僚道:“如今朝廷与党项秘密议和之事,虽说谁也不知,但一旦破坏了两家和议。万一朝廷事后怪罪下来……后果难当。”
韩缜道:“难当便难当,章三丞相乃吾亡兄一手提拔至今,安能奈何我!”
“若是我成功,知党项今已成腐朽之事,一战即克,又何必与之议和,实诚为可笑。”
众幕僚们都是心道,话不可以这么说,韩绛当年对章越有提拔之恩,但之后章越推举韩绛为首相已算是报答过一二了。
“擅权出兵,怕是没讨好。”
韩缜闻言更是跋扈地道:“陕西众将皆仰我鼻息。我没这个权,但我有这个势。”
众幕僚知道韩缜打算,便是打着出兵韦州的主意,实则争权嫉妒章越夺取凉州之功。同时他也为日后回京拜相作准备。
众幕僚劝到此处已是自大不敢再言,听由自便。
……
韩缜欲率环庆路兵袭击韦州之事,次日一宣布,果真众将和官员们无敢违之。
章亘也在帐下。
这两年来,他也经历了许多事,从眼高过顶到轻率从事。
之前他与赵隆,姚古练兵,打算练一支劲兵。
不过事实与理想总是相违背的,他与赵隆,姚古所苦练的兵马在与党项兵马交锋中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