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变法可夯实根基。二者相辅相成,方能成就大业。“
“至于熙河路耗钱三百万贯,是因新取了凉州兰州之故,不得不屯兵设镇。若不取凉兰二州,今凭通西域,棉布之利早已自给自足,甚至微有盈余。”
下首吕公著心道,依章越如此说来,元祐之政实为元丰之政的延续。
或者是将元丰未竟之业,用更稳妥的法子做完。
章越所言后,殿中寂然片刻,忽闻向太后击案。
帘影微动后,向太后道:“老身对这些军国大事,原是不甚明白。既是诸位相公皆无异议.”
“章卿之策,老身…准了!”
向太后一般不怎么拿意见,有一次遇到奏疏上的陈词,笑着对宰执们道:“我哪识得那么多字,众相公们定夺便是。”
对向太后如此举动,章越等宰相自是大颂太后贤明。
……
之前是在米脂寨反击党项兵马,而到了今日方在御前重新确立了对党项用兵的大政方针。
章越踏着丹墀而下,与文彦博,冯京细聊。
文彦博,冯京五日一朝,见面的机会不多。
其实到了文彦博这个岁数,再参与军国大事的决策,肯定是精力不济。但顾问则个,则是没有问题,还继续保持了文家对中枢的影响力。
文彦博拄着鸠杖,虽已八旬高龄,目光却仍是有神:“侍中,东西二镇辅军之事,审得如何了?“
章越道:“如今是蔡元长来审此事,自首和逮捕十二个谋划此事的虞侯以上将官,六成是太学生。”
他顿了顿道:“甚是棘手啊!”
冯京问道:“侍中,这等祸乱之事,何不交御史台,刑部?”
章越差点失笑,要交给刘挚、王岩叟、梁焘他们来审,他们能给你审出个花来。
章越道:“御史台的言臣,若非他们激烈处事,如何能激起兵谏之事,本相早有整顿之意。”
朝廷重大政策方向的调整后,人事肯定也要跟着调整。
文彦博鸠杖轻叩青砖问道:“蔡持正,章子厚二人如何处置?”
章越看了冯京一眼,蔡确与他可是儿女亲家。
“文公明鉴。“章越望向远处宫灯,“若要平息朝堂纷争,须得一碗水端平。“
文彦博捋须颔首:“老朽听闻,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此二人皆要谪往岭南。“
章越忽然道:“文公此番入京,洛阳百姓扶老携幼相送,可见德望之隆。“
文彦博摇头笑道:“老朽这把年纪,本不该再过问朝政。只是.“他望向章越,目光深邃,“有些事,总要有人来说。“
章越笑道:“方才听两位相公言语兵谏之事,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昔有君王、高僧、富贾同处一室,阶下立一持刀百姓。三人皆命其杀另二人——二位且猜,这百姓会听谁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