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百姓无钱交纳,便夺其口粮,牵其耕牛,致使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
胡惟庸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正义凛然的愤慨和找到对手命门的狂喜!
“恩相!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证、物证,皆清晰可查!”
“罄竹难书!真是罄竹难书啊!”
“此等酷吏,枉顾民生,欺君罔上,只求自己政绩,实乃国之大蠹!”
“恩相,我们即刻便可面圣,将此罪证呈于御前,必能一举将杨宪扳倒!看他还能如何嚣张!”
他期待地看着李善长,等待恩相一声令下,便要去完成这致命一击!
然而,李善长听完他的慷慨陈词,脸上却并无半分喜色,反而眉头越锁越紧。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按在那卷文书上。
缓缓地,却不容置疑地,将文书推回了胡惟庸面前。
“惟庸,”李善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凝重。
“你的心思,本相明白。”
“能找到这些,也确是辛苦了。”
“但现在绝非呈上这些罪证的最好机会!”
胡惟庸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不解道:“恩相?这是……为何?”
“证据确凿,正是扳倒杨宪的绝佳时机啊!”
“时机?”
李善长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看不清如今的形势吗?”
“杨宪新晋左丞,圣眷正浓,风头一时无两!”
“陛下用他这把刀,砍向淮西勋贵,正是顺手之时!”
“你现在拿着这些他昔日在外任上的旧账去弹劾他,在他如日中天之际,你以为陛下会如何想?”
不等胡惟庸回答,李善长便冷声道:“陛下只会觉得,你这是党同伐异,是看他得势,心生嫉妒,刻意寻衅报复!”
“非但动不了他分毫,反而极可能被杨宪反咬一口,说你构陷大臣,扰乱朝纲!”
“届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我皆要陷于被动!!”
胡惟庸急道:“可这些都是实据!陛下圣明烛照,岂会……”
“陛下自然是圣明的!”
李善长打断他,语气加重,“正因陛下圣明,我们才更不能此时出手!”
“你要让陛下自己先看到杨宪的马脚,先对他产生疑虑!”
“等陛下心中那根弦绷紧了,开始审视这条疯狗是否还能控制之时……”
“届时,我们再适时、偶然的将这些确凿的证据,呈送到陛下眼前。”
“陛下只会觉得是他自己明察秋毫,发现了杨宪的真面目,而我们,不过是恰逢其会,提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