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逝水东流与破冰前行(1 / 4)

肖镇的专机划破南中国海湛蓝的天际,向著文昌航天中心飞去。

机舱內,他闭目养神,试图將京城那声悽厉的哭嚎和沉重的悲伤暂时屏蔽。

李小云坐在他身旁,手里织著一件给孙子的毛衣,针线穿梭,带著一种安抚人心的韵律。

她最终还是跟著来了,肖镇那句“想吃口热乎饭”只是藉口,更深的是他知道,此刻身边有个知冷知热、能说说话的人,是种慰藉。

“老公,”李小云手中的针线停了一下,轻声打破了舱內的寧静,“你说何家老三这么没了,留下叶洁孤儿寡母,还有那么大的公司……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的眉宇间也笼著一层愁云,同为女人,更能体会叶洁的无助。

肖镇睁开眼,望著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嘆了口气:“路,总得自己走。要么柳仲接手管起来,要么叶洁自己学著管。

叶洁好歹是正经大学生,有文化底子。

何家还有柳伯、柳常这些叔叔姑姑,关键时候能搭把手。

这种痛,只能交给时间慢慢磨……谁摊上,都是剜心剔骨。”

他想起何雨柱那瞬间垮塌的背影和柳树侦哭红的双眼,那是一个家庭的支柱被生生折断的惨烈。

正如肖镇所料,何家的风暴中心——叶洁,在建外那座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大公寓里,正经歷著人生的至暗时刻。

儿子何叶才6岁,下半年才要背起书包走进小学一年级的课堂,他还不懂“爸爸没了”意味著什么,只是奇怪妈妈为什么总是红著眼睛,家里为什么那么安静,爸爸答应带他去动物园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期。

叶洁和何柳季是大学同学,从青涩的校园恋人到携手创业、成家生子,感情深厚。

她毕业后顺理成章进了东城区税务局,过起了朝九晚五、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从未真正涉足过丈夫风生水起的国际贸易。

她的世界,是报表、是家庭、是儿子。

如今,顶樑柱轰然倒塌,留下一个价值数亿却完全陌生的商业帝国,她茫然无措,像被拋进了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

娘家人心疼女儿,聚在一起商量。叶父是街道办的老干部,话语实在:“洁啊,这摊子太大,水太深。你一个搞税务的,又带著小叶,硬扛不是办法。

何家那几个兄弟,看著都是厚道人,没听说有那些乌七八糟的脏心烂肺。

公司的事,还是得靠他们兄弟商量著来,咱娘家人给你把好关,守住你和小叶该得的那份就行。”叶母搂著女儿,只能默默垂泪。

八月底,暑气未消,叶洁牵著懵懂的何叶,踏进了熟悉的南锣鼓巷95號院。

何家的家庭会议在中院正屋举行,气氛凝重。何雨柱坐在主位,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柳树侦强打精神,眼圈仍是红的。

老大何柳伯从西北匆匆赶回,风尘僕僕。老四何柳常在电话里急得跳脚,矿上正赶上关键期实在走不开,只能委託大哥全权代表。

老二何柳仲,则从魔都赶了回来,西装革履,但眉宇间压著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悲伤。

“爸,妈,大哥,大嫂,弟妹,”何柳仲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抱著何叶的叶洁身上,深深吸了口气,“老三的事……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做好。”他这句话带著千斤重量砸在每个人心上。

“年前分家,老三要给我那1.8亿的股份钱,我当时……当时心思都扑在魔都那个新摊子上,想著钱不急著用,就没跟他把话说透,没强调『不著急』这三个字!”

何柳仲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老三的性子,咱们都知道,实诚,重情义,他肯定是怕耽误我在魔都用钱,才卯足了劲想快点把钱还上!这才……这才……”

他哽咽著,说不下去,巨大的自责几乎將他吞噬。

若非他流露出对证券市场的巨大热情和投入,若非他没有反覆强调那笔钱可以慢慢来,也许老三就不会选择那条更“快”也更致命的陆路。

屋內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抽泣声。叶洁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何叶柔软的头髮上。

何雨柱重重地嘆了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浊气都排出去。

良久,何柳仲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中基公司,我来接手。”

他看著叶洁,“弟妹,你放心,中基永远是何叶的。我接手,是替老三守好这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