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內部简报上批示了四个字:“静观其变,確保安全。”
海军的远洋部署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去年年底,17號和18號航母战斗群参加了东协国家的“坚决意志”联合演习,展示了力量也稳定了南洋局势。
演习结束后,那片海域便恢復了相对的平静。
今年三月下旬,17號和18號战斗群再次起锚,分別驶向西太平洋进行例行远洋训练。
其中,18號战斗群更是开启了漫长的“友好访问”之旅,刚刚结束对阿根廷的访问,此刻正乘风破浪,驶向下一个目的地——兄弟国家古巴。
预计將在古巴停留一个半月,隨后访问墨西哥,最后沿著来时的航线返回母港。
至於在家里的20號战斗群,也並未閒著,按计划即將与俄罗斯海军在勘察加半岛和白令海之间的广阔海域,举行代號“和平1999”的联合海上搜救演习。一切,都在战略规划的框架內稳步推进。
视线转回大洋彼岸。猎鹰的效率极高,很快就在旧金山唐人街一家生意火爆但环境恶劣的中餐馆后厨,找到了目標人物——甘莉。
这个曾经在四九城曙光集团(以生產“红牌”热水器和水暖设备闻名)坐办公室的白领丽人,如今的模样令人心酸。
她穿著沾满油污的围裙,头髮枯槁,夹杂著明显的灰白,眼神空洞麻木,机械地重复著洗刷堆积如山的碗碟的动作,整个人比在国內时老了何止十岁。
猎鹰的人没有惊动她,只是通过当地可靠的华人商会组织,以“老乡关怀”的名义,不动声色地接触了她。
甘莉看到来自祖国、操著熟悉乡音的人,麻木的神情终於有了一丝波动。
交流中,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悔意,声音嘶哑地诉说著:“刚来头一个月,洗完盘子拿到钱,晚上路过巷子就被抢光了……
第二个月学乖了,只带一点钱出门,结果逛晚了,又……又什么都没了……《意林》上写的那些,都是骗人的……这里,就是地狱……”
她哽咽著,双手因为长期浸泡在洗涤剂中而红肿脱皮。
確认了身份和意愿后,后续流程变得简单。通过特殊的外交渠道协调,甘莉被迅速移交给领事馆。
一张由肖镇个人支付的单程机票,將她送回了阔別已久、却让她魂牵梦縈又悔恨交加的故土。
首都机场,国际到达出口。阎解旷紧张地搓著手,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搜寻。
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穿著一身明显不合身、略显土气的旧衣服,拖著一个小小的、磨损严重的行李箱,怯生生地走出闸口时,阎解旷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甘莉也看到了他,脚步顿住,两人隔著几步远的距离对视著。时间仿佛凝固了,曾经的爱怨情仇,都被这几年的苦难冲刷得面目全非。
甘莉脸上深刻的疲惫和风霜,与阎解旷脸上同样被生活刻下的痕跡交织在一起。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最终,还是阎解旷先动了。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没有拥抱,没有激动的话语,只是默默地接过她手中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走吧,先回家。”
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他没有直接带她回那个可能充满尷尬回忆的四合院,而是先去了京西百货。
在明亮宽敞的商场里,甘莉显得更加局促不安。阎解旷指著焕然一新的女装区,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挑几身合身的吧,换换行头。”
接著又带她去理髮店,將那头枯槁白的头髮染回了接近记忆中的顏色。
午饭是在全聚德吃的烤鸭,甘莉拿著薄饼卷鸭肉的手微微颤抖,熟悉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味蕾,也刺激著她的泪腺,但她强忍著没让眼泪掉下来。
下午,阎解旷带著焕然一新、但眼神依旧带著怯懦和迷茫的甘莉,来到了北师大附中门口。
放学的铃声响起,青春洋溢的学生们潮水般涌出。很快,一个背著书包、身形挺拔的少年走了出来。阎解旷招了招手:“维华!”
少年阎维华看到父亲,笑著跑过来,目光隨即落在父亲身边那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人身上,脚步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变成了困惑和迟疑。
他张了张嘴,那个在电话里、在照片里、在父亲偶尔的嘆息里出现的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