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篇第2章 掠过连营的腥风(3 / 4)

意外撞入 五哥姓王 3580 字 8天前

    有雨滴落下。稀稀疏疏的,若有若无。或许不是雨点,而是飞溅的血珠。

    一些尚未波及的营帐陆陆续续地开始组织反击。失去有效指挥的士兵在南无伤一行高效杀戮下像被斩首的蜈蚣般扭曲溃散,却又恰巧也迟滞了南无伤一行前进的步伐,有更多火把从后方涌来。

    南无伤不再拘于敌人是头目还是喽啰。嘣嘣嘣的弓弦声如琵琶急奏,编织着死亡的乐章。他已经记不清射空了几只箭袋,左右开弓的双手开始僵直失去了灵巧。

    当亲眼看到身边的战友像麦秸成片成片地中箭倒地,还活着的叛军终于明白人不应该和杀神作对。于是,堵在前面的发了一声喊:“南无伤来了!快逃!”作鸟兽四散;追在后面的仍在叫嚣:“南无伤别走!快追!”却是小碎步进二退三,越追距离越远。

    丑时末,当南无伤拖着枪骑马跃入二十里连营尽头的黑暗时,同行的伙伴是二十八人。余下二人永远留在了战场,一人为他挡了刀,另一人为他挡了箭。

    南无伤勒住缰绳,战马趔趄一沉,淅沥沥打了个回旋,总算借势没有倒下。半拖在地上的枪乒乒乓乓地划出了一串火星。

    南无伤回首再看了眼昌阳方向,不喜不悲。他看不到昌阳城,但他心底却能勾勒出掩在叛军连营后随着火光明灭而跃动的狰狞。连营的火势小了很多,一小队人马举着火把从营地的火光中跃出,像极从魔神身上脱落的触手,翻滚着、蠕动着、跳动着,快速地接近。

    应该是衔尾跟踪的,南无伤木然地想。他用力紧了紧近乎麻木的手,挽弓、发箭。衔尾火把应声而落,惨号声与火光同时熄灭于浓墨般的夜色。追击的喧嚣,在箭矢穿透空气的波纹中逐渐消散,天地重归死寂。

    南无伤晃动身体,突然,一片冰寒席卷全身,世界忽然静止,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刹那间将他冻结,将他从这个世界孤独地割离。一个灰色的世界突兀地闯入他的意识中,于是,他看到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异样的感觉来得快,退的更快。南无伤几乎要怀疑它是否真实发生过,但他更相信自己身体的记忆。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怔怔地想:这是天要变么?

    距离叛军营地不是太远,危险依然无处不在。南无伤等不得不换骑继续前行。

    临淮古道上,马蹄踏碎山石、兵器碰击甲胄、夹杂了几声压抑的**,在这死寂的夜,成为世界活着的唯一证明。

    夜色昏暗,道路晦涩。

    路还远。

    夜更沉。

    在这黎明前至暗时刻,噼啪作响的火把已驱不动夜的黑。

    一行人一路逶迤,艰难地远离叛军,远离昌阳。

    在经过了一座茶亭时,他们下了马。这里已是临淮的地界,应该暂时脱离了危险。

    暮归茶亭是道上一座很有名气的茶亭。

    但是,茶亭里并没有人。而且,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了。

    茶亭其实本不是茶亭。

    它是一个简陋到极致的路边草篷,原本是为过往的旅人提供歇脚避雨的凉亭。刚开始的时候,附近的村民白天闲暇时过来烧点茶水,贩卖点鸡蛋松子瓜果之类的小吃食。贞观大治后,路上行人多了起来,行商的、游学的、访友的,形形sese,茶水生意居然很兴旺。有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