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青答:“回大人,此乃秋末霜降后采收的晚豆,颗粒略小且大小不一,但豆皮更厚,油脂含量更高,更耐储存。民女经反复试验对比后发现,用于制饼,其口感之香醇与耐饥性,反胜颗粒饱满的新豆。此事在入库账第三页右下角有详细记录及三次试验对比数据,大人可随时查阅。”
刘队官拿起一块边缘略显深色的饼:“此饼边缘色泽为何略深?近乎焦糊?”
沈青答:“回大人,此为新尝试加入的驱寒姜粉所致,姜粉遇高温易产生深色,并非焦糊。民女已调整后续烘烤火候与时间,新一批成品在丙字号货架,色泽均匀,大人可对比查验。此次试验过程与结果记录在工艺改进册第二卷。”
她对答如流,数据清晰,态度不卑不亢。刘队官冷硬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丝,似乎对工坊的规范管理和主事者的专业略有认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顺利过关时!
一名随从在检查库房最里侧一批荞麦袋时,动作忽然一顿。他仔细摸索了几个袋子,随即在高声喊道:“队官!有发现!”他手中捧着一个用普通油纸包裹、塞在荞麦袋底部夹缝中的小包,打开后,里面是些颜色灰白、质地粗糙的粉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藏匿于粮袋深处,气味刺鼻诡异,疑似…疑似禁药!”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炸起一片死寂!
赵百户脸色骤然大变,猛地看向沈青,眼神惊怒交加!
沈青心头巨震,血液几乎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这是赤裸裸的栽赃!恶毒至极!
刘队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狠狠钉在沈青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审问意味:“沈姑娘!此物作何解释?!私藏禁药,掺入军粮,可是株连的重罪!”
沈青强压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和辩白,脑子飞速旋转,正欲冷静解释这绝非工坊之物。
不料,那发现“证物”的随从仿佛生怕不够致命,又立刻指向旁边那批单独存放、标记着“次品”的豆粉,厉声道:“队官!还有此批豆粉!明显带有陈腐之气,却仍存放于库房之内,并未销毁!是否意图以次充好,蒙混交付?!此乃双重罪证!”
双重指控,一环扣一环,杀机毕现,要将工坊彻底钉死在罪柱之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工坊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张秀姑吓得捂住了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立于工棚阴影深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萧山,缓步走了出来。
他步履沉稳,丝毫不见病弱之态。他甚至看都没看那包致命的“证物”和那批“次品”豆粉,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威压,穿透紧张的空气,直直落在刘队官脸上:
“刘队官,”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喘息,“可否…让在下看一看这包‘证物’?”
刘队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再次深深打量了这个气度非凡的年轻人一眼,略一沉吟,对那随从微微颔首。
随从将油纸包递过。萧山并未像常人那样凑近嗅闻,他只是用指尖极其小心地捻起一小撮粉末,移至眼前,对着从棚顶缝隙透下的微弱光线,仔细审视其色泽与颗粒结构。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而笃定的弧度:
“此乃边关常见之物,名为‘驱甲粉’,营中兵士常用以养护皮甲,防潮防蛀。其主要成分是硫磺混合了某些矿物细粉,气味刺鼻,却绝非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