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什么?!他们竟要你…这…这简直…”老摩尔说了好几个‘简直’,可随后又发现,‘简直’后面,加不上什么负面词。
简直——太好了?
只能这样表达。
因为他想到,佩姬的姓氏是斯特里特。
如若真和那金斯莱说的,那么,只要杀了亨利·斯特里特…
老摩尔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可几个呼吸后,又化成颓然,从他脑袋顶冒出来,和汗,和黏糊糊的油渍融为一体。
他无能为力。
那亨利·斯特里特是个大人物。
他不仅有守卫,有枪,还有佩姬说的——会使戏法的人物…
“如果我半夜上门求见,带着手枪…”
“先生。”佩姬猛地抬起头,终于生了气:“我就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才不答应这样干!如果你们都死了,我留在那座空落落的宅子里,还有什么意义?”
“那场大火后,只有你们才是我的亲人。”
她说的情真意切,狠狠抓住老摩尔的手腕,眼里有火,几乎要从嗓子里咳出鲜血来表达自己的担忧与愤怒:你们谁也不许干这样的事。
干枯的手腕颓然而落。
老摩尔绝望于他的无能为力,没法给这可怜的姑娘丁点帮助——可转念又想,自己这辈子好像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
妻子,女儿,兄弟。
佩姬·斯特里特。
在因斯镇生活的矿工永远无能为力,这是一种诅咒,深烙在他们的血液里,随着战栗诞下后代,然后,继续在后代的血液里永无休止地传播。
“我…”
嘎吱。
门被推开了。
老摩尔截断了唇口的话,顺势转身。
推门而入的是个前日刚打过交道的男人,那位被佩姬称为黑鼻子的威廉先生。
他还是那副傲慢的模样,如今不仅下巴,脖子都生出了眼睛,以至于他非要将脑袋抬得老高才能看见吧台内交谈的两人。
他穿了身笔挺的礼服,好像要赶去参加什么宴会一样。
装模作样的猪。
老摩尔听见他不满的‘咳嗽’声,情绪更加不好:“您恐怕不会来这儿喝酒吧?”“哦,当然。”威廉像个跳舞的锥子,两条腿小心翼翼迈着,生怕被这酒馆里的什么脏东西沾上,染黑了他那本来洁白无双的鞋底——当这样做的人身材臃肿,就更加滑稽。
“是啊,如果我还清醒,拥有智慧一天,就不可能到这地方喝酒…”
他停顿了一下,尖刻的脸上露出讽意:“原来你们管这馊水一样的东西叫‘酒’,不可思议。”
老摩尔怒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