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小心地避着人,在酒楼中更包了雅
间,却因喝多了,在回府的路上忍不住地想吐,便命车夫停下来,在街边吐了一场。
……………..就那么一会儿工夫,恰就遇上一位御史乘车经过,御史认出他是鸿胪寺的人,第二天一早弹劾的奏本就递到了天子面前。
抗旨不遵本就是大罪一条,他又拼着天花之事顶风作案,更是罪上加罪。于是奏本前脚递上去,举家入狱的旨意后脚就下来了。万幸是只抄了这旁支一家,没动其他支族,否则杨家一夜之间就要灰飞烟灭。
此事与后宫原没什么相干,但这糊涂主簿恰好是杨才人的亲兄长,入狱的也恰是杨才人一家。
杨才人是个老实的,老实得有些木讷,容貌又不出挑,从来也算不上得宠。如今乍闻举家入狱,杨才人顿时阵脚大乱,想救家人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想一出是一出,大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众人便听说她先去长秋宫求见了皇后,但皇后本就要安胎,如今又闹着天花,宫人们根本不容这样的事烦扰皇后,就将杨才人请走了。
她后又去了敏宸妃处,自也是一样的结果;往后的恭妃、清妃同样对她避之不见。
这日恰逢又一次的“品点小聚”,她忙着家里的事,自然无心去制点心。凝贵嫔原也不欲多事,觉得她不来也有不来的好处,但见她这样病急乱投医终究还是不忍,就在雅集散后邀卫湘去自己宫中小坐,想着一起劝一劝杨才人。
也真万幸是着人去请了,凝贵嫔差去的女官花带着杨才人走进凝贵嫔寝殿的时候,杨才人止不住地在哭,花无奈地向凝贵嫔道:“亏的娘娘让奴婢这时候去了,杨才人正琢磨着要去紫宸殿求情呢。奴婢好劝歹劝,才给拦了下来。”
话音未落,杨才人已扑跪在凝贵嫔面前,泪水涟涟:“贵嫔娘娘,救救臣妾吧!臣妾那糊涂哥哥吃些苦头也罢,可母亲......母亲素日体弱多病,若要流放,母亲受不住的......”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凝贵嫔与卫湘相视一望,皆是叹气,忙伸手
扶了她起来。
“你先别急。”凝贵嫔的眉心紧紧蹙着,“我既着人请你过来,便是要给想主意的,你且坐下听我说,咱们从长计议。”
杨才人哭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嗫嚅着道了声谢,抽噎着落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