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再抬眸看看文昭仪,便见她眼下藏着乌青,看来敏宸妃晋封贵妃的旨意虽然昨晚就已颁下,她也还是不曾睡好。
不过虽是如此,文昭仪脸上却满是喜色,喜色之外则唯有感激。
她也凝视了卫湘半晌,笑道:“晨起便与容掌印一同为贵妃娘娘挑了得力的宫人。我......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卫湘莞然一笑:“都是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姐妹,任谁听闻贵妃娘娘的境遇都会想尽力相助,不必说什么谢不谢的。”
说罢她反握住文昭仪的手,又道:“娘娘请坐。”
文昭仪点点头,二人便一同落座到茶榻上,轻丝进来奉了茶,文昭仪抿了口,轻喟道:“实不相瞒......我从前对妹妹原是有些偏见的,只因你生得太美,又让陛下念念不忘,我总觉得你不过以色侍人。贵妃娘娘倒劝过我几回,说你不曾招惹过我
们,让我不可如此平白贬损你,我还不肯听。如今经了这事,我才知晓你得宠断不只是因为这张脸,陛下赐你的这个春字,你当得起。”
卫湘听得心下情绪难言,不禁失笑:“这些旧事臣妾本无从知晓,娘娘何须说与臣妾听?也不怕臣妾记仇?”
文昭仪缓缓摇头:“总归是我对不住你,你便是记仇,便是怪我,我也不该瞒着你。”
“昭仪娘娘好敞亮。”卫湘一哂,“其实娘娘也不必挂心,谁心里还没几个不合眼?的人呢?姐妹之间私底下说说,只当打发时间,被议论的也不掉块肉,更不必说什么对得住对不住。”
“你不与我计较便好。”文昭仪释然松了口气。
自此之后,二人便是闲聊了,也没多提贵妃的病况,不过卫湘私心里自然明白,文昭仪这朋友她算是交下了。如若敏贵妃能逃过这一劫,那便还有敏贵妃。
这二人在宫中皆是真正的高位,又各有家世依托,文昭仪家是世代簪缨的显贵,敏贵妃家虽只是皇商,却是当今天子继位以来最为得脸的皇商,近两年更是立过不少大功。
话分两面。
卫湘在清秋阁中与文昭仪相谈甚欢的时候,容承渊正独自在清凉殿的角房里,不准任何人入内打扰,自己一动不动地安静坐着,沉着心思索该如何是好。
他不得不承认,卫湘的点子虽险......甚至险得有些疯癫,却不失为一个破局的办法。
现如今皇帝与文武百官都困在这个难题里,若能破局,上上下下都可松一口气。
他们御前宫人,不就该为陛下排忧解难么?
只是,卫湘大约真有些小看这件事了。她的打算,是让他寻个合适的人将这点子吹进皇帝耳中,再由皇帝去做安排。
可这等见不得光的事,除非本身就是陛下自己动了念头,否则不仅卫湘说不得,他这掌印说不得,普天之下任何人也都说不得。
唯有她所设计的“纷争”直接出现,让君臣都可顺水推舟地利用才行。
此外她还错算了一点,那就是她认为罗刹新君派来的使节必是忠于这位新君的,可实际上朝堂斗争比她想得要复杂一些,这些使节中起码有那么几位,罗刹新君巴不得他们死在这里,一举两得;余者倒也有忠心的,因而被派来监视那几个同
僚。
这便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卫湘设想中的两种人在使节中就能凑齐了,办起事来十分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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