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
三两碎,剑气所斩。
阑珊剑影,似夜昙凋蕊,掠过她风里扬起的,掠过她的耳侧——泠冷杀意,料峭如悬崖寒冰,欲将有人投入无边的黑暗。
她背立于他,静默于他的剑下。
“不可能!
这世上能杀掉他们的人,根本不存在……他们不会死,不会……你不过是和那些人一样,听了流言蜚语便信了而已。”
或许是他语气太过冰冷,所以言语间的毋定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呵……”
可不等染霜说完,墓幺幺像是被他冲天的化力冷到,又似在嘲讽些什么,浅浅地出了个鼻音,“你说的是他们,还是他?你的那个恩师?”
“………”
回答她的是剑锋刻意地压力。
在他化力成锋的剑刃下,她的脖颈生生冻出了一片青红。
可她好似感觉不到那痛觉,反而是高举了双手伸了个懒腰,仰起了头看向了天空,长散落在他的剑上,宛如菱纱。
“你想啊。”
她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都死了。
为何你还要三番两次的明知故问?”
“可你没死!
你会飞雁步!”
“你看,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墓幺幺笑声似铃,“我说了,我是归雁宗的鬼……”
她耸了耸肩,音调是那般的清丽明快“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归雁宗是被阳、煞、牧、画……”
“嘶——”
她刻意加重的几个音节并没有说完,就由不由自主地一声冷嘶戛然而止。
她这才垂眸看向脖颈,一道新鲜凌厉的血痕,不深不浅地朝外流着血。
可还不等血流出来,就生生地被那冰寒至极的化力冻成了冰珠和冰棱,总是有些凄惨。
“血是流动的……水。”
他静静地说,“水可化冰,冰亦可化水。
我可以将你体内的血慢慢成冰,在你将死的时候,又将它重新化水……”
“所以?”
墓幺幺淡淡地回问。
被她一个所以给压住了话语一样,他半饷才说“墓幺幺。
你以为我为何会让你活到现在?你以为,我和别人一样怕汪若戟吗?在青藤试里,我可以杀了你。
在青藤宴上,我也可以这般做。
自我在霸相府的每一日每一夜,我都可以杀了你——轻而易举。
你那个禁制也好,飞雁步也好,于我暗杀抑或慢慢折磨你到死,至多可以让你多活上几息。
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他罕见的说了那么一长段连贯的话来,完全不是他一直以来的作风,甚至和他本人现在冷漠的气质都完全背道而驰。
可是墓幺幺却深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能再过认真的。
“我知道,又如何?”
“看在你会飞雁步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三番两次戏耍于我——”
他继续说道,手里的剑仍然没有任何想要收回的意思,反而化力凝成的剑锋变得更加凌厉,寒气如一根根细长的蝎针沿着伤口侵入内府,使得她无法遏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但是你若再让我听见你喊那个名字,我会将你的血化冰万次。”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声音淡去。
他的剑也慢慢消散成烟。
墓幺幺没有回头,却知他说完之后,便用了随行符于瞬息消失在了她的身后。
“呵……又是一个这么恨牧画扇的人啊。”
她喃喃。
“恨得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去隐藏自己的秘密……也忘记了该将我灭口的那种恨意啊。”
她轻轻伸出舌舔过自己的唇角,猩红的唇上一片斐然。
“我喜欢。”
夜寒池静星衔斗,她的笑声仿佛顺着肩上重新涌动的鲜血一起凉薄地散落在了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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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听说墓幺幺闭关了,在霸相府里当起了所谓的幕僚的白韫玉白少主是一连数日都喜的情难自已。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晨迟。
又是一夜清梦来,白韫玉那着实是一个神清气爽,连寻常日子里的阴翳和诡异气质都减去了一多半。
他这会是刚推开窗,准备欣赏一下琢心苑的美景,可是手刚放在窗上,就先闻数声轻笑。
他脸色登时一变,手指仿佛过电了一样嗖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