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室里的暗门。
最后禾野进入隔间,里面亮着灯,有圆桌和椅子,尽头坐着那位报刊老板。
而他——那原本叼着烟卷的油腻大叔眼神已经变了,他的双眸锐利如同狮鹫令人生寒。
“莱昂,不是说没事不要联系吗现在他们已经扫荡的越来越严,你知道的,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不要叫我莱昂。”禾野说,坐在他的对面,“这个名字已经死了。”
“你被逮捕了”大叔听到大惊失色。
“不,我只是决定退出……re。”
禾野轻声细语,眼神诚恳。
“退出”油腻大叔的手隐秘摸向腰间,而他表面上风轻云淡挤眉弄眼,“怎么,怎么突然想退出呢之前不是那么开心吗”
“我从没觉得当间谍开心过。”禾野抬头。
“……”油腻大叔一时语塞。
“马克,你要开枪吗”禾野又说。
油腻大叔听到这话僵了僵,接着几秒后肩膀彻底垮下来,他两手一摊,连那副锐利的眼神都消失:
“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作为组织里最特殊的情报间谍,你要是真想出卖我们的话,现在这个据点早就不在了。”
“所以……你是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说要退出呢”
马克认真又疑惑地看来,他熄灭烟卷,心情很是惆怅。
禾野明白到自己表演的时候了,他必须得说服这支小队的队长马克,让他明白自己的决意。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禾野的手疲惫地放在胸口上,眼神黯淡地慢慢说:
“其实我并不喜欢杀人,甚至很早之前,我经常会做梦,梦到每一个被我害死的人,他们在梦里向我哭诉,纠缠我,哀怨我,我毁掉了他们的家庭,毁掉了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可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啊。”
马克无辜地说,拍着脑袋那叫个自然,他们小队杀的人不说手沾鲜血的资本家,怎么也得是个吸吮民脂民膏的贵族阶级。
又没杀平民干嘛,怎么还ptsd上
“可他们也是人呐!”禾野咬牙,“神说每个人都生来平等,剥夺他人的生命,又怎么能依靠这种事情裁决”
“……”马克再次哑然无言。
禾野放在胸口上的手指攥紧,再度喘息:
“而且迄今为止,作为间谍外我从未为自己活过,我不知道公园早晨的露水多么冰凉,也未曾知道午后黄昏的空气里弥漫着的惬意气流。”
禾野继续认真地说:“我,或者说我们,从未为自己而活过。”
“……”马克的脸上流露出动摇。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神色隐晦,而禾野知道,这时候该对马克使用最后一击收尾。
“甚至……”禾野捂着脸叹息,“我怀疑组织已经抛弃掉我们,毕竟已经快一年没有发工资了,我再和之前一样潜伏的话,饿都要饿死在格莱利市的街头了!”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钱没发到位啊。”
马克苦涩地说,手指敲打桌面琢磨着:“你的想法我已经清楚了,可是万一组织那头来人你怎么办没有离职的间谍只有死掉的间谍。”
“等等,你的意思就是你已经同意了”
禾野怔了怔,没想到这么迅捷,他眼泪水还没挤出来一滴呢。
“不然呢就我们俩这关系,你要走还能拦着你不成”马克摇摇头,这个油腻的大叔脸色竟出现了些许不舍。
“……”禾野沉默了片刻,“难不成你也有……”
“打住。”马克神色肃穆。
二人相视片刻,只能说同僚多年已经心照不宣,现在这个势态下,没有立马投敌已经算忠诚。
“关于这方面,我的打算是把个人档案销毁。”
禾野正色,解释道:“就说我在国安局的清扫活动中被不幸逮捕,没有交代出任何组织的情报后咬舌自尽。这就是我的死亡证明。”
“就凭一张嘴”马克难绷。
“这不是还有「见证人」你吗”禾野耸耸肩膀,“总之你就当了英勇就义死了就行,剩下的就是把我的个人档案销毁留个书面说明,对于你这个队长来说,这并不算难事。”
“……”马克沉默良久,“我会试着做的,话说还没有问你,突然退出组织是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