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趣地笑着,看上去像风中残烛,凹陷下去的眼眶里,眼神在难过。
妮可跑到医院。
能够治疗传染病的药太贵了,而且这个时期医院人满为患,戴着听诊器的白大褂们根本腾不出手,走廊过道满是哀嚎叹息的人群,他们的怜悯已经变成麻木,甚至有修道院的牧师在这里安抚人心。
妮可艰难地挤到人群里,向医生挥舞着钱袋,她得以被看中,凑到最前方的台前。
“病人的状况怎么样”
妮可哆哆嗦嗦的描述了姥爷的状况,眼神很是悲伤,难过道:“请您救救他!”
医生脸上不喜不悲,听完只是写出一张单子,上面的文字妮可看不明白,大抵是药品的名字,而后面跟着的数字,对她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我,我没有带那么多钱。”
妮可的声音细如蚊蝇般,自卑地咬住嘴唇。
医生的眼眸里闪过某些情绪,他见状叹气又重新拿起笔写下几行字,那是仍旧陌生的药品名字,不过这次至少对她而言不再是天文数字。
“这些药的效果没有那么好。”
医生的话传入妮可的耳中,他知道对于贫民窟的人来说,患上疾病能否活过去都是看运气。
可就算是便宜点儿的药品——妮可把钱袋交给他还是差一千两百克朗,这让她很焦急,她想问自己能否赊账,等以后有钱一定会还。
医生摇摇头。
妮可被赶了出去。
她没能做好这件简单的事情,就算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也没办法买得起足量的药物——要治疗好传染病至少要吃两周的药。
怎么办呢
迷茫的妮可攥紧钱袋,好在这时,医院附近徘徊的好心人注意到她,在她的面前递来一张纸。
“只要签下来就有钱了,不过,这是我借给你的,你要是还不上的话,就得一直还。”
男人说。
妮可看着上面的条条框框,大半都是晦涩难懂,可是她只想救姥爷,哪怕明白这是借贷合同。
“您,您能给我一千两百克朗吗”
“当然可以,不过是借给你。“
“好,好的!”
妮可按照男人所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接着按下红色的手印,果然拿到了1200克朗,可她连高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转头扎进人堆里推搡着。
终于,这一次买到药物。
回到家中已经是日暮西沉的太阳,粉色的晚霞在天边像是蜻蜓的形状,码头上停泊着许多许久未开动的货船。
“咳咳。”
家里传来沉闷的咳嗽声,妮可将好消息带给姥爷,她准备好煮制的器皿,将药包拆开。
苦涩、浓厚的味道回荡鼻尖。
浓稠又泛绿色的药汁。
“这药真苦啊。”
姥爷露出笑容,像是打趣地吐出舌头。
妮可见到姥爷重新露出精神一面,感觉到鼻子酸涩,但抹着眼睛也在开心地笑着。
可奇怪的是,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从医院买来的药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一包放到器皿里煮制沸腾,让姥爷喝下。
“这药真苦啊。”
姥爷叹息着,眼眶里从未如此湿润。
妮可不由得自责起来,她知道原因是什么,她哽咽着告诉姥爷自己没有用,没能买回来不那么苦的药。
姥爷听完缄默不言,只是用粗糙的大手又摸摸她的脑袋,和以往相比他的手掌已经干枯不少。
“其实也没有那么苦。”
“妮可……你不要为我难过,你的人生还很长。”
说完这句话,姥爷像是自责般摇头叹息:
“钱难攒啊…这下又该怎么样去念大学呢我又能做点什么呢”
妮可无法理解姥爷话里的意思,因为她无法想象的那种分别即将到来。接下来的两天里,像是回光普照般,姥爷在后面两天做了很多事情。
他们一起去了码头看海,一起去医院病房探望莱克多先生,去给学堂的弗利老师说早安,最后去到圣马修福利院——这个距离科博落街区将近20里的地方,路途太遥远。
那里有修女在纺织毛衣,草坪上是孩童在欢声笑语,涓涓细流的喷泉水旁边是五颜六色的卉,前来祈祷的人群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