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屏风(2 / 3)

裴清野诛妖有功,复兴白玉京,名声显赫也没想过纳妾,夫妻之间情谊甚笃,一时传为佳话。

只可惜尉迟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尤其裴掌门去世之后,她更是重病不起,基本上一年到头也不会出来见人,像宁汐这类外门弟子对她的了解就更少了。

师姐说尉迟夫人不喜欢带卷发的女子,是什么意思?

宁汐摸了摸自己的发稍,心想总不能临时让她回去找个发匠把头发拉直吧。

……算了,不管这么多。她只是个打扫卫生的,说不定根本见不到尉迟夫人的面呢。

宁汐心宽地抬步进了掌门夫人居,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重的熏香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清苦药香。

看来传闻中尉迟夫人身体不好是真的。

屏风后设着一张罗汉床,看不清上头是否有人。

宁汐拿着扫把,尽职尽责地开始扫地。

扫帚枯枝划过青石地面,沙沙作响。

扫到屏风下时,扫帚勾到了什么东西,在地面划拉出粗粝的一声响。

宁汐弯下腰,从底下捡起一片碎瓷片。

青花纹,边缘锋利,带着干涸的粉色水渍。

鬼使神差一般,宁汐把这片碎瓷在自己掌心比划了一下,惊觉和那日裴不沉手掌受伤的情形一模一样。

可是大师兄分明说他被摔碎的茶杯不小心割伤的……

罗汉床后,突然有人低低咳嗽起来。

宁汐吓得后退几步,凝神往屏风后瞧。

这下,她才看清了织绣屏风上头的大红牡丹。

强烈的熟悉感让宁汐骤然想起那天卫书发给她的留影,里头也是这样昏沉古朴的大屋子,也是一座朦胧的牡丹屏,小裴不沉就站在屏风后,提剑刺去——

“是新来的侍女?”一道有气无力的女声自屏风后传来,“怎么粗手粗脚的。”

“回夫人话,新侍女还没教好呢,先让外门峰的找了个洒扫弟子顶上暂用。”

“原来是这样。”尉迟今禾的声音极好听,如婉转莺啼,若是只听声音,还以为是个正当妙龄的二八少女,“我要午睡,让她下去吧,省得吵到我。”

从屏风后钻出的侍女便朝宁汐摆手,示意她快点退下去。

宁汐头昏脑涨地行了个礼,走到门边,却忽然被叫住:“你等一下。”

她转过身,尉迟今禾正好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尉迟今禾尚在病中,却还是一丝不苟地梳了发髻,衣裳也穿戴得整齐,妆容精致,是个气质高华的美人,只可惜沾染病气、脸色清灰,减损了颜色。

她其实和裴不沉生得不怎么像,唯独那双黑沉沉的柳叶眼,却能让人一眼看出二人的血脉联系。

除此之外,比起裴不沉的温和有礼,尉迟今禾显然孤高许多,看向宁汐的眼里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谁让你把头发弄成这样过来的?”

宁汐一下子幻视学堂里管生活纪律的夫子,半晌,才讷讷道:“我回去便剪了。”

——才怪。她只是不想和尉迟今禾起冲突而已。对方是掌门夫人,还是大师兄的亲生娘亲,宁汐没道理同她对着干。

尉迟今禾凉飕飕地打量她一眼,忽然道:“你姓什么,爹娘呢?”

宁汐:“我姓宁,父母——”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尉迟今禾的脸色骤然变了,仿佛听见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大步上前,尖声喝问:“你姓宁?!”

宁汐还没来得及应,尉迟今禾忽地将她重重推倒在地,凄声尖叫:“杀了她!杀了她!”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侍女匆匆将尉迟今禾拖开,唤另一人道:“夫人又发病了,快去寻医修来!”

宁汐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她们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个小侍女经过她身边时险些被她绊倒,见她还没动作,干脆一把将宁汐拉起来往外拽:“赶紧走吧,夫人要是清醒过来又要大发雷霆了!”

宁汐懵懵懂懂地跟着她往外走:“夫人以前也这样犯病吗?”

那侍女见宁汐长得可爱无害,忍不住就多说了一些:“可不是,成亲前就有的老毛病了。这几年裴掌门不在了,夫人相思成疾,情况越发严重了,人也认不清,动辄打骂,每日都得闹上几回呢。”

她又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你顶的侍女空缺是怎么来的——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