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尘不说话了。

他下意识地想喝口咖啡掩饰一下，到嘴里才发现咖啡刚刚已经被自己炫光了，只好叉了块蛋糕往嘴里塞。

在讲述时，路知尘特地模糊了那一段，可没想到还是被涂茗珺给逮了出来。

倒也不是为了推锅或者其他什么的目的，单纯的就是非常羞耻，非常非常的羞耻。

要是这家伙让他复述一遍怎么办

不过涂茗珺倒是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只是没好气地道：“算了，不用想都知道是些情话之类的。”

才不是情话好吧。

路知尘抽抽嘴角，最终还是明智地闭上了嘴。

“不过也还行，至少让你明白了柯静的心意，”涂茗珺又叹了口气，“不然就凭你这个榆木脑袋，可能还认为人家对你的好都是青梅竹马应该做的。”

她呵了一声：“也难怪最后柯静还在说青梅竹马亲亲抱抱是正常的，说不准她觉得你真会信呢”

路知尘实在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说涂茗珺，我找你是来让你当听众的，不是让你嘲讽我的。”

“你叫我什么来着”

“.茗珺姐。”

涂茗珺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又叫了两份咖啡点心后才开口道：“所以呢，你是怎么想的和柯静默契地当做没发生过吗”

一说到这个，路知尘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道：“怎么可能，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怎么当没发生过”

“还算有点担当。”涂茗珺抱着手，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喜欢柯静吗”

路知尘沉默了两秒，坚定地点了点头。

现在要是再说什么青梅竹马，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涂茗珺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又问道：“挺诚实的嘛，那你喜欢辞夜同学吗”

“当然喜欢了，这还用问吗。”路知尘抱着头长叹一声。

“哟，大情圣，两个都喜欢是吧”涂茗珺乐了，“我不是心，我只是一颗心裂成了两半，每一瓣都全心全意地喜欢上了不同的人”

路知尘没说话。

要是对其中一方没有感情，他也不会这么纠结；要是只是像给他递情书的学妹那般，他也能不带一丝犹豫地拒绝。

可面对苏辞夜和邱柯静，他能吗

见他这幅模样，涂茗珺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随口问道：“那路大情圣，你想了一晚上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路知尘轻声开口道：

“两条路，要么和辞夜坦白，说我喜欢柯静；要么就这样装聋作哑下去，然后和辞夜表白。”

听到这个回答的涂茗珺丝毫不感到意外，继续问道：“列举的很明白嘛，那你打算选哪条”

“我要是知道选哪条我就不来问你了。”路知尘捏了捏鼻翼。

“那我们来假设一下呗，这两条路分别会有什么发展，”涂茗珺看上去却并不苦恼的样子，“先是第一条，也就是选择你的小青梅。”

“假如你和辞夜说你放不下柯静，想和柯静在一起会怎么样辞夜同学会怎么做”

路知尘心中猛地一抽，哪怕是假设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喉头动了动，语气艰涩地开口：“辞夜会在听到这句话后默默离开，然后会躲到一个我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涂茗珺嗯了一声，提醒道：“但是这就是你选择柯静的代价呀。”

“这样对辞夜不公平。”路知尘盯着涂茗珺，皱着眉头道，“辞夜根本什么都没做错，她.”

“那另一条路对柯静就公平吗”涂茗珺打断道。

“柯静用青梅的身份和你打打闹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感情，最后只能看着你和辞夜白头偕老，自己黯然离场吗”

“虽然我不知道柯静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撮合你和辞夜同学，但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无论如何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路知尘眼底的光芒黯淡下来，有些闷闷地低下头。

是啊，那这对柯静公平吗

或者换句话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可以用“公平”二字形容吗

他感觉自己站在一架名为选择的天平前，左边是邱柯静，右边则是苏辞夜。

而决定重量的砝码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己。

而一旁的涂茗珺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