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青竹如实禀道,“负责丈查田亩的官员打死了反抗的士绅,那士绅在当地有些影响力,如今他的家人已被百姓们簇拥着告到了京城,敲了登闻鼓,皇上听闻大怒,命大理寺接手彻查。”
“据说,那官员是陈仲良的远房侄子,很受他重用。”
苏倾暖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新政改制,总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遇到阻力在所难免。
可不管怎样,也不能不遵律法,胡乱打杀百姓。
“个中细节,查清楚了吗?”
没弄清真相的情况下,她并不想武断的下结论。
青竹摇头,“属下已派了人去查,但还没有结果。”
总归,那陈家侄子杀了人不假。
哪怕是为了公务。
苏倾暖微微颔,“云顼不在,我们不便插手这些朝事,你只多派人盯着就是。”
“是!”
“主母,还有一事。”
青竹疾走一步,替她撩起车帘,“您不在的这两日,德妃娘娘去东宫找了您三次。”
苏倾暖上马车的动作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轻嗯,“我知道了。”
德妃找她,怕不是因为金双雁的缘故吧?
“我们先回去。”
是敌是友,很快就会清楚。
马车一路飞驰,终于在天将黑的时候,堪堪赶到了京城。
路过宁国府的时候,苏倾暖心中一动,下意识撩起帘子,向外看了过去。
漆黑的大门紧闭,仅从门缝里,流泻出一丝细弱的光亮。
马车缓缓停下,青竹在帘外问,“主母,要进去吗?”
算下来,主母似乎已很久没有回过宁国府了。
前晚匆匆一别,她也没能同老太君说上几句话。
苏倾暖沉思片刻,“不了。”
想着还藏在四方馆一无所知的表姐,以及大牢中一心求死的二舅母,她冷心道,“父皇还在等着,走吧!”
虽不知那个人什么时候来京城,可她知道,东宫是必然会被盯上的。
这个时候,唯有疏远,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青竹答应着,立刻挥鞭赶着马车驶向皇宫。
直到一队人马走出很远,才自转角处徐徐走出两人。
一男一女,均只有十七八岁,清秀出尘,俊美非常。
“峥哥,那是暖暖的马车吗?”
杜蕴一脸惊讶,“她怎么没有进去?”
宁峥深深看了眼马车远去的方向,神情意味不明,“我也不知,想来,她是有什么急事吧!”
微风轻拂而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侧门,“你衣着单薄,别着凉了,先进去。”
杜蕴迟疑,“我们还未定亲,我这个时辰去你府上,不大好吧?”
说着想到什么,不由羞红了脸。
“没什么不合适的,不过就用个膳。”
宁峥不甚在意,“待会儿我送你回去,不会很晚的。”
杜蕴犹疑的盯着他瞧了半晌,忽而眨了眨眼,“你是舍不得同我分开吧?”
大胆挽上他的手臂,她一脸激动的问,“所以阿峥,你全都想起来了,是吗?”
“你想起了我们曾经相爱,想起我嫁给了你,更想起——”
说到这里,她俏脸微微热,“我们还有了孩子”
“对不起!”
宁峥蓦地抱住她,痛苦自责,“是我连累了你们母子,是我害了你们。”
“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里,杜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说的,是前世那场惨烈的满门抄斩。
“不怪你!”
她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嗓音柔软,耐心地仿佛在哄一个婴儿,“那都是御圣殿造下的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暖儿的错,我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可我——可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宁峥深吸一口气,“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你们母子惨死的场景,而这一切,都因为,因为暖暖信错了人。”
“她都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为什么还要帮着三皇子?”
“她害了整个宁国府啊!”
说到这里,他伏在她肩头,痛苦呜咽。
杜蕴沉默良久,只心疼的环紧他的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苏倾暖自然不知,自己离开后,在宁国府外还生了这样一幕。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的时候,一道清朗的男声,自车外响起,“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