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在老街入口停下，韩书妍跟着曾宥戚下了车，脚刚沾到青石板路，就被巷口飘来的香气勾住了脚步——是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隔壁豆腐脑摊的咸鲜，裹着老街特有的烟火气，一下子把人拉进温柔的氛围里。

    曾宥戚的同事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要先离开，临走前还冲两人挤了挤眼，留下句“你们慢慢逛”，便笑着快步走了。巷口瞬间只剩他们俩，韩书妍攥着帆布包带的手指紧了紧，刚想找些话题，就见曾宥戚指了指不远处的糖炒栗子摊：“要不要尝尝？看排队的人多，应该味道不错。”

    他说着便迈步走过去，韩书妍连忙跟上。看着他站在队伍里，侧着身跟摊主笑着说“要一斤热乎的”，浅卡其色风衣的衣角被风轻轻吹起，韩书妍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比她想象中更自在——没有刻意的拘谨，倒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随便聊些家常。

    “你之前来过A市老街吗？”等栗子的间隙，曾宥戚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巷子里挂着的红灯笼上，“我上次来还是三年前，当时这边还没这么多新铺子，只有几家老字号的面馆。”

    “我也是第一次来，”韩书妍摇摇头，指了指手里皱巴巴的攻略，“是我朋友推荐的，说这边的糖画和豆腐脑一定要试试。”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朋友就是之前帮着安顿的那个，她跟她男朋友刚到A市，我过来帮衬几天。”

    “看得出来你很在乎朋友。”曾宥戚接过摊主递来的栗子，还特意让多装了两个纸袋，转头把其中一袋塞到她手里，“刚出锅的，小心烫。”

    温热的触感透过纸袋传过来，韩书妍指尖微颤，连忙说了声“谢谢”。剥了颗栗子塞进嘴里，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连带着心里都暖融融的。她偷偷看了眼曾宥戚，他正低头剥栗子，指节分明的手动作轻柔，连剥下来的栗子壳都摆得整整齐齐。

    “你这次来A市是出差？”韩书妍咬着栗子，轻声问道。之前从朋友那里零星听了些，却没敢多问，现在难得单独相处，倒想多了解些他的近况。

    “嗯，项目要做三个月，”曾宥戚点点头，把剥好的栗子递到她面前，“不过不算忙，偶尔能抽时间出来转一转。”他看着她接过栗子，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你要是不着急回去，一会儿可以带你去吃前面那家老字号面馆，他们家的牛肉面做得很地道，汤是熬了四个小时的骨汤。”

    韩书妍心里一甜，连忙点头：“好啊，我正好也没吃晚饭。”

    两人并肩往巷子深处走，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暖乎乎的，偶尔有提着菜篮的老人从身边走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曾宥戚会停下来回应，语气温和得像春风，韩书妍跟在他身边，听他聊起之前在老街的趣事——比如三年前误把醋当酱油，拌着面吃了半碗，被摊主笑着调侃，她忍不住笑出声，连带着之前的紧张都消散了。

    走到面馆门口时，曾宥戚先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里面暖和，先找个位置坐。”他还特意帮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才在对面落座。点单时，他还记得她刚才说不吃辣，特意跟老板交代“牛肉面不要辣，多放些青菜”。

    韩书妍看着他熟练地跟老板沟通，心里像被泡在温水里，软乎乎的。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面馆里的暖光映在他脸上，他正低头看着菜单，偶尔抬眼跟她对视，眼里的笑意比桌上的热茶还暖。她忽然觉得，老街上的烟火气再浓，好像也比不上身边这个人，带来的心动更真切。

    原来他记得她的口味呀。她从未说过。她心里暖洋洋的。原来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呀！

    从早上忙到现在。她才完完整整的现在感觉到吃的晚饭是多么的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