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惊浪兄弟有所怀疑。
今夜,不曾让易惊浪一直跟在身边,也正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其中。
屋外,杨放礼更是紧张起来。
他看着屋子里,愈发想要直接进去看看,里面究竟发生着什么。
跟在他身旁的苏荣连忙仅仅拉着他,生怕一不留神,杨放礼就真的冲了进去。
屋内,华凝月稍稍后退一步。
她淡漠地看着杨方祁:“被我说中了?”
杨方祁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朕只是想听听,你究竟还有什么荒谬的说辞。”
“是啊,我也觉得荒谬。”华凝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哪怕是至亲,到最后,竟然都不敢再相信了。既是如此,又该多么孤单?哪怕身在这等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怕也开心不起来吧?”
说到此,华凝月想起沈素。
明明沈家与陆家才应该是至亲。
偏偏沈素却服么都不肯相信他们。
到头来,沈素也就白白地为着原野堂付出,认贼为父。
而今呢?她也不敢肯定,沈素可否会在与石黑子见面后就相信他们。
若沈素依旧不信,他们也不可能逼着沈素相信。
至亲又如何?
只是厨神的传承,就已叫人将至亲遗忘。
杨方祁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他方才在华凝月脸上看到了伤感。
他并不知这伤感从何而来,只是觉得不会是无的放矢。
“陛下不敢相信的人可是有些多了。”华凝月已恢复笑容,“而这次,我非得与陛下将这些事说清楚不可的原因,正是在宁街之下的地道事关重大。若陛下怎么都不肯相信我,那哪怕我查清了真相,并将它告诉陛下,陛下也是不信的。”
“我在来的路上思来想去,最好只好决定,先将我与陛下之间,早就相互怀疑的事情与陛下坦白。此时此刻。想必我愈是遮遮掩掩,哪怕陛下此时相信了我,日后也是不敢再信我的。”
杨方祁脸色缓和几分:“你说得倒也不错。”
他自个儿寻思一番,都觉得不敢相信华凝月真的会为了他的江山尽心竭力。
见状,华凝月又道:“既是如此,那我与陛下做个约定,如何?”
杨方祁眸色微沉。
他暗自思索。
华凝月在旁,也不催促,只慢慢地等着他答复。
“你先说说你的条件。”
华凝月的声音清脆:“条件就是自由。我要的是我与放礼日后可以离开临水城的自由。”
杨方祁陡然一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华凝月笑痕渐渐扩大,“我还知道你准备与我说什么。无非是祖宗之法不可变一类的话罢了。但这所谓的祖宗之法,当真能重要至此?让你面对着江山将要被颠覆的危机,都不肯做出丝毫改变?”
“原野堂而今已如何嚣张,还有那靖北郡王,又究竟如何虎视眈眈,这些事,你定然比我清楚。”
杨方祁后背更一阵阵发冷。
华凝月已将他最恐惧的东西,光明正大地摆在他面前,叫他避无可避。
他只能面对。
“朕的黑鱼卫以及鱼龙卫早已做好准备。”
只是在回答华凝月的时候,他的底气并不足。
“早已做好准备么?”华凝月微微一笑,“我也希望陛下所说的不虚。只怕原野堂的准备,已比陛下的准备更为充足。”
华凝月说着,已将手摊开。
在她掌心,一枚扳指在烛光下闪耀着光泽。
“这是仁心堂赵仁安赵大夫看过原野堂主人柳生手上的扳指后仿制出来的。真的那枚,还在柳生手中,只怕也没有其他人有机会拿到。赵大夫只是多看了他手上的扳指几眼,就已招来柳生怀疑。”
华凝月说着,轻轻地将扳指放在桌上。
“除却这点,柳生先前还曾对另一房厨神后裔动手。现今,原野堂就有另一位天赋惊人的少年,正在研究着大量厨神秘籍残页。”
“以前我们家也一直在暗中追查残页下落。很多次,我们以为那张残页的下落只有厨神后人才知道,我们要偷偷拿到手中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恨原野堂有另一房的消息来源,他们抢在前面,更早地将这些残页拿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