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替她捲起袖口时,后颈的短髮茬在灯光下泛著青黑的光泽,动作轻柔。
云箏任由他摆弄,突然开口,声音还带著沐浴后的微哑,“刚才谁的电话“
傅凌鹤的手指停顿了一秒,捲袖口的动作微不可察地滯了滯,“公司的事。“
他答得太快,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抬手鬆了松领带,儘管他早已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云箏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拢了拢过大的衣领,纤细的锁骨在真丝面料下若隱若现。
“睡一会儿吧。“傅凌鹤拉开被子,新换的淡蓝色床单散发著阳光的味道。他整理被角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云箏躺下后,蚕丝被轻若无物地覆在身上。
他却没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隨手拿起一份文件,牛皮纸袋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脆响。
“不用去书房吗“云箏问,声音已经染上睡意。
她半闔著眼,看见檯灯的光在他金丝眼镜上跳跃。
傅凌鹤翻开文件,纸张在静謐的房间里发出沙沙声响,“工作在哪处理都一样,这里可以陪你又可以处理工作。“
他的声音很轻,目光却始终没从文件上移开,只是握著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
云箏闭上眼睛,听见窗外晚风拂过树梢的声响。
朦朧中,她听见傅凌鹤轻嘆一声,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持续不断,偶尔夹杂著他翻动纸页的轻响。
床头柜上的薰衣草香薰静静燃烧,一缕青烟裊裊上升,在暖黄的灯光中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