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冯庄头立即趋前两步,躬身道:“庄头某冯同贱内李氏,率领庄客十一户,恭迎姑娘驾临。
今岁春和,赖主家福庇,二麦秀而桑麻青,沟渠俱已通浚,牛力膘壮,籽种悉备,还请姑娘视察。”
说罢,冯庄头再一揖至地,众佃户齐声附和:“但凭姑娘钧命。”
他将心头念了千百遍的话,完完整整不打一点磕碜的说出来,总算是踏实了。
奚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心说当个庄头还的有不少文化,反正她是说不出来。
打眼一瞧这庄头,穿着勉强还行,就是脸色蜡黄,头花白,瞧着年纪还不小,他旁边的娘子瞧着比他年纪还要大。
至于身后的佃农雇工更是没眼看,穿的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打了补丁的衣服,好些还是穿着草鞋,若不是她在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简直以为在卖惨。
果不其然,薛珠珠皱眉叫众人起来,对着冯庄头询问:“你们冬日为何穿这些,脚脖子都露出来了,也太冷了。”
眼一眯:“莫不是你苛待这些佃农。”
冯庄头赶紧叫委屈,可怜兮兮的开口:“姑娘有所不知,去年庄子收成不好,我们上头田又干还需要人一担一担挑水上去浇灌,刨除上交的份额,所剩无几了。”
他没说的是这些都算穿的好的了,那些更差的他都不敢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