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福安堂内是焦灼急躁的心情,薛家众人慌的脸青嘴唇白,来回在厅内急切踱步,薛老太太更是迟迟不肯进内室躲避寒冷的风。
见辛氏快步走进,她一脸关切,慌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老爷回来了吗?”
辛檀香咬紧牙关,顿了顿:“打发去宫里的下人根本进不去皇城,往日塞银子的侍卫和太监,今日避而不变,许之中连魏太监的面都没见到,此刻还在外等着了。”
薛老太太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自顾自道:“这可怎么是好,下朝的官员早回来了,怎么偏咱们薛家的老爷被留下了,连个信也递不出来,这不是叫我们干着急吗?”闻言,屋内又是一阵抓心挠肝的焦虑,薛明珠和两位嫂嫂忙上前扶着母亲。
低声劝慰:“娘,你在这着急也没用啊,还是早早歇息吧,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告诉您。”
“我现在如何睡得下。”老太太捶胸顿足道:“若不见到老爷回来,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家中突发此等意外,辛檀香立即吩咐身旁陈妈妈将几个姑娘都叫过来,陪着老太太说说话也好,混乱之际,还不忘嘱托跑腿的小厮,一趟一趟的往宫里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待睡眼惺忪的奚春和一脸起床气的薛女女赶来时,院中早乱作一团了,得知三位舅舅和外祖父都被扣押在宫中,至今未得到消息的二人,瞬间吓醒了,仅由刺骨的寒风一吹,人都站不住了。
二人对视一眼,奚春赶紧猫着身子去问她娘:“娘,这是怎么了,有没有说舅舅们和外祖父什么时候回来。”
薛明珠神情凝重,缓慢摇头。
奚春一刻热络的心砸的七零八碎,按照多年电视剧和学历史的经验,要么是走大运,要么就是大祸临头啊,女孩扑通一下倒在炕几上方,发出震天的响声,可忙着劝慰老太太的众人,早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了。
薛女女挨着妹妹坐下,面色也十分糟糕:“给族内和大姐姐递信了吗?父亲被扣留,总不能白白等,拿银子疏通关系去问问啊,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辛檀香无奈摇头:“这些如何没试过,你大姐姐那边先别说,免得让她一个人干着急,族内都是些同甘不能共苦之人,他们恨不得我们二房出事,被官家厌弃。”
至此,奚春和薛女女是真的没话说了,屋内一行人犹如凝固的雕像,或呆呆的站着或坐着,亦或是听到院子外传来的东西着急跑过去瞧。
屋外的雨下了一整夜都不停。
第二日,第三日还是没有一个消息传回来了,连往家抱平安的信都没有了,薛家几个不顶事的女人早捧着帕子呜呜哭起来,就连老太太的眼圈也一直红着,只有辛檀香一如既往的坚强,上要照顾老太太,还要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银子,病急乱投医般胡乱打听祈求。
下要镇压府中和族内各种风言风语,没两日下来,本就纤细的身子就剩一把骨头了,凸着两个眼眶,瞧着十分骇人。
奚春也是整宿整宿的做噩梦,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生怕自家触及龙颜,惹的官家发怒,连铺子都暂停歇业了。她也未坐以待毙,紧急整理自己的财产,一箱一箱的往奚老太和寇爷爷家中运,就连雪梅和流苏家都运了不少。
各种精致首饰东西玩意儿,全部以奚老太的名义寄存在钱庄,光条子都有一大摞,原本居住在薛家别院的大丫二丫和云氏,不消一天的时间就搬到外城了,紧急划清干系。
就在众人忙着担心害怕准备退路之际,大姐夫韩淮带来一个好消息,说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薛家几人就会回来了,亲自将这个消息带来后,韩淮又着急忙慌的走了。这段时间他也急的火急火燎,嘴上起了好几个血泡,薛珠珠在韩家更是彻夜难眠,都主动去找婆婆和公公帮忙了。
这个消息犹如定海神针般彻底稳固薛家女眷的心,忙着变卖财产的奚春也停止了,一家难得坐在福安堂用了一顿晚膳。
奚春和薛女女对视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薛明珠双手合十,作揖不停祈祷:“谢天谢地啊,没事就好,待明日父亲和哥哥们回来就好。”
薛老太太也松了口气,捂着胸口将漆嬷嬷喂过来的鹌鹑蛋一口吃下,面色红润:“我这心算是安了,真是感谢佛祖保佑,等老爷回来,咱们全家人去相国寺拜拜,添点香油钱保平安。”
辛檀香哪有说个不字的,言笑晏晏:“都依老太太您的,咱家确实许久未捐香油钱了,干脆铸个金身算了。”
奚春暗道这土豪操作啊,也不知要花多少银子了,罢了,罢了,人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