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结果他横插一脚,强行压价百分之三十,逼得我只能亏本出手。”
“就因为那批货,我不仅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只能把房子卖了还债,沦落到去修车厂当学徒—”
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语无伦次,却每一个字都带著沉甸甸的重量:“我恨他,我恨他毁了我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本来只是想去他家討个说法,想让他补偿我一点损失。”
“我真的没想闹成那样李旭和王佳重新坐回座位,拿出笔记本和钢笔,目光冷峻地注视著他,准备记录下每一个关键信息。
“说清楚,”
李旭开口,声音沉稳而不容迴避,“那天晚上,你具体是怎么动手的从你进门开始,一点都不能漏。”
话音刚落,李旭悄悄抬眼看向角落里的姜东,和王佳交换了一个眼神,隨后向姜东微微点头,示意他留在审讯室內旁听。
他们希望姜东能通过这样的机会,更快地成长起来,成为刑侦队伍里的“特殊武器”。
坐在对面的男子,此时正低头盯著自己的双手,手指无意识地抠著指甲缝里的污垢,眼眶依旧微微发红。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穿过了审讯室的墙壁,穿过了十几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夜晚。
良久,他才收回涣散的目光,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继续敘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天晚上,我在维修厂旁边的小饭馆里喝了点酒,跟几个老伙计聊天,说起以前做建材生意的风光日子。”
“你们不知道,在还没干修车这行之前,我也是个『万元户』一一那是九十年代末,『万元户』可是能上报纸的,走到哪儿都有人羡慕。
我当时手里有三个建材摊位,每个月能赚好几千,比上班的人强多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里满是怀念和悔恨:“可后来张建军来了,他仗著他表哥是建材市场的经理,先是抢了我最大的客户,又把市场里最好的货源垄断了。”
“我手里的摊位没人租,进的货卖不出去,不到半年就亏得一塌糊涂,最后只能把摊位转让出去,还欠了五万多的债。”
“那天晚上聊起这些,我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越说越气,越气就越觉得不甘心。“
“最后所有的怨气,都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全指向了张建军。”
“我最后那批瓷砖,本来能卖二十万,就是被他压价压得毫无底线,最后只卖了十万。那可是我最后的希望啊,就这么被他毁了。“
“那天晚上,我喝完酒,脑子一热,就骑著摩托车去了他家。“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没想过要动手,我只是希望他能多少补偿我一点,哪怕只有一万块,让我能还上一部分债也好。“
“你看他,他成功了,总该念点当年一起打拼的旧情吧“
他停顿片刻,仿佛再次置身於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去之前,我还特意带上了千斤顶。
“我知道他家门结实,不好进,但那窗户是钢筋的,如果用千斤顶撑,肯定能撬开。“
“所以我就从修车厂拿了一个—那东西不轻,我只好著自行车驮过去。”
“到了那边,果然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睡了。”
“我拿出千斤顶,一点一点把窗户的钢条撑开-缝隙越来越大,我也就勉强钻了进去。”
“那段时间我因为生意失败,整个人瘦了很多,所以才能进得去。”
他声音渐低,仿佛在回忆中越陷越深: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酒味一一他们夫妻俩应该都喝了酒,大概又是应酬到很晚。”
“我走到床边,他们一点都没察觉。我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他们用的东西、穿的衣服桌上还散著些现金。”””本来想拿了钱就走,可一看到他放在床头最新款的手机、名牌皮包——我一下子没忍住,衝上去就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
“他惊醒之后看到是我,非常震惊,我们立刻扭打在一起。”
“我也喝了酒,他也喝了酒—但我那时候在气头上,力气特別大,——然后就—就把他打倒了。”
他话音落下,审讯室里一片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男子低沉的呼吸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妻子也惊醒了。
她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