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乔时为恍然反应过来,他的成人思维,果真是会掩过少年郎单纯的求知欲。
“孙儿省得了。”
趁着年岁小,还有时间,多学多看,学着学着便浑然天成了。
……
……
不知不觉时过一月,到了乔仲常赴盐库上任的时限。
即便盐库监当官这一差遣真有诈,朝廷已下文书,乔仲常也只能走马上任。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唯有亲历,方知虚实。
……
盐库位于县城北角,是独立于县衙之外的衙门,从外头看,高墙阔瓦,飞檐翘角,比县衙还要阔气几分。
往里走,左右各三进,尽铺青砖,各处有回廊连接。
地方变大了,手底下的人也跟着变多,有负责记录收支、汇总账簿的专知,有外出征收课税的栏头,还有负责轮守仓库的斗子。
乔仲常上任第一日,是卢专知领着盐库所有人迎接长官到任,排面十分齐整恭敬。
卢专知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举子,他已四次中举,只需再过一次,便可获得特奏名的资格,是有些本事在的。
“乔大人,请移步这边。”
卢专知躬身引路,带乔仲常走了一圈盐库,适时介绍各项公务:“封丘盐库趁东京城北之便利,担负周边两州七县的用盐额度,每年定额一万五千引。盐商前来换引,每引税钱三贯,折盐三百斤,另收取盐袋钱、润笔之资若干,每引约莫三陌钱。”
一万五千引,每引三贯又三陌,盐库每年收入近五万贯。
无怪能把衙门修缮得如此阔气。
乔仲常身为盐库监当官,第一要务便是将盐引发放出去,再将收到的盐税如数上缴朝廷。
说白些,他是个监账的。
至于代发衙门俸禄、与盐商和转运使的往来等杂务,都是后话。
监账此事说难不难,朝廷给多少引,则交多少税即可;说易不易,上受知县辖管,外与转运使公务重合,但凡涉及禁榷,当中的门道不知几何,摸不清门道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当日午后,卢专知领人将往年账目抬至乔仲常的衙房,一摞摞逐一摆至书案上,井然有序,道:“乔大人,劳请您验账收账。”
他翻开其中一本账簿,指着道:“此乃上任监当官的签字,离任前卷卷都是检校过的,此乃县衙吴知县亲临监督查账的签字,历年上缴的盐税皆无差额……乔大人若无异议,在此签字接收,这件事便圆了。”
每卷一签字,单是签字也要一两个时辰。
卢专知移步案前,躬身为乔仲常磨墨。
乔仲常靠坐椅上,睥睨问道:“未验账先磨墨,卢专知是在催本官做事吗?”
“属下不敢。”卢专知躬身作揖,道,“大人若有疑虑,只管查验,下官必知无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