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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內已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多数人居易並不相识,但也有一些熟面孔,如南易、杨厂长以及李副厂长。
机修厂的刘厂长尚未到场,或许是资格不够,或许是因为时间尚早。
杨厂长与李副厂长见到居易时,略显惊讶。
他们完全没想到居易竟与梁局长有交情。
此刻並非寒暄之时,两人只是象徵性地点了点头。
李副厂长目光闪烁,微笑著向居易点头示意。
居易回以点头礼,找到梁局长低声说道:“梁局长,节哀顺变。
伯父的贡献我们將永远铭记於心,他的形象也將永存於我们心中。”
梁局长神情沉重,听罢稍显振作,感慨道:“父亲早就病入膏肓,你能和南师傅一起帮他实现心愿,並且让他多活了一个多月,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谢谢你们,让我有机会多陪伴他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晚辈该做的事。
实不相瞒,我们当初开始时,也不是那么纯粹。
所以,我內心其实很惭愧。”
居易神情低落地说。
一位为国家奉献一生的前辈去世,让居易心中十分沉重。
国家是他们打下的,可最终受益的却不是这一代人,这让他感到憋闷。
命运何其不公,生不逢时,死亦未逢其时。
他们见证了国家的统一,却无法看到它的繁荣富强,也未能享受太平盛世,可谓生於乱世,死於贫苦。
想到这里,居易的眼眶湿润了。
梁局长阅人无数,虽然不能完全辨別真偽,但也看得出个大概。
他对居易的真假还是有所判断的。
拍了拍他的肩,说:“去给我父亲上两炷香吧。”
居易含泪点头,接过旁边递来的香,恭敬地鞠躬。
难道是老天知道前辈要离去,特意下雪以示哀悼
这时风声渐起,位居高位的人往往能提前得知消息。
因此,在家中仅停留一天后,葬礼便简短结束。
没有后世那般复杂,非常简朴。
这让居易更加难过。
即便心里再难受,也得接受现实,这是当前的风气。
第三天中午,儘管居易休息不好,依然显得精神,但內心却疲惫不堪。
杨厂长走来问:“居易,要不要一起乘车回去”
“好,那就麻烦杨厂长了。”
居易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答应了。
接著对远处的梁局长说:“梁局长,我就搭杨厂长的车回去,就不劳烦您的司机了。”
梁局长状態欠佳,但仍微笑著点头:“行,那你坐杨厂长的车回去吧。”
自那晚起,居易的表现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確信,居易並非为了表演才这样,而是发自內心地尊敬自己的父亲。
而且,他也很欣赏居易这个年轻人。
居易微微欠身:“节哀顺变,居易告退。”
梁局长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待居易隨杨厂长的车离去后,梁局长唤来一人询问:“查清楚了吗”
那人答道:“已经查过,出身清白,家人均已离世,其父为轧钢厂工人,在一次抓捕行动中牺牲。
居易高中毕业后学了电工,十分勤奋,现已是七级电工,深得杨厂长赏识。
不过……”
“还有何事”
梁局长问。
来人略作迟疑,说道:“好像他认识些人脉,能搞到不少计划外的物资,轧钢厂因此获益颇丰。
目前他在机修厂帮忙,还为厂里带来了许多肉食。”
梁局长眉头微蹙隨即放鬆,点头道:“他从中获利了吗”
若牟利便是投机倒把。
来人摇头:“据调查,他並未参与牟利,只是起到了引荐的作用。”
梁局长满意地点点头:“计划外的东西,也没太大问题。
如今工人生活不易,能给大家爭取些福利也算好事。
这些事就不用再提了。”
来人恭敬回应后退下。
梁局长按了按太阳穴,轻笑一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耐,竟能搞到这么多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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