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脱下罩在外面厚厚的校服外套,里面的衬衫已经湿透,头发成绺地贴在脸上,顺着发尖滴着汗。我不愿这么不清楚时间安排和后续计划地干耗下去,于是跟其他打算撤退的同学一起偷偷离开。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大概是个司机)坐在环城车上探出头,憋着嗓子学女声,摇头晃脑地对我们讪笑地调侃:“小妹,你们敬爱的解放军叔叔还没来呀?!要不要坐车啊?走回去多累啊?!……”我没搭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对自己说:“并不是我不想等了,而是已经十二点半了,你们大概一定在吃饭吧!老师不会发现我们走了的,倘若察觉到少了人,大概也会原谅我们吧……”
人为什么会犯错误?人犯了错误后又为什么要心虚呢?我又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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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9月15日……星期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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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烈日当头,有风,却并不冷。接到通知:下午放学后,学生会成员到阶梯教室开会。五点多时,天阴了下来,风越刮越大,穿短袖薄裙的我不觉有了几分寒意。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着屈指可数的几个学生会成员,空旷,通风,愈发觉得冷。听觉突然异常敏锐起来,似乎能听见手表里的指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如此清晰,如此重复,让时间的流逝如肉眼可见般不可忽视。晃动椅子的吱呀声、咳嗽声此起彼伏,正在讲话的年级组长并不受这些干扰,仍自顾自“慢条斯理”地讲着,时间继续流逝,脑子放空,眼前似乎看到生命的光彩在逐渐褪色。
“好了,就这样,散会。”年级组长终于结束了他冗长又无趣的讲话。看表,六点十分,唉,又不能回去吃晚饭了。
出了阶梯教室,我和一阵狂风撞个满怀,又冷又饿的我几乎快被吹倒。疾步走进教室,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暖和,但晚自习后,走出教室,我又该怎么办呢?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奚萍,你有多的衣服吗?厚的。”我问向旁边还不很熟的另一组的女生。她是住读生,长得十分清秀,话不多,总是低声细语,爱读诗,并写得一手与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遒劲有力的钢笔字,只可惜眉眼间有一块明显的胎记。
“有,跟我去寝室拿去。”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看我穿得单薄,又关心道:“冷了吧?”
“嗯!”我对她的关心有些感动,“食堂还有吃的吗?”
“大概没了吧!”她的回答使我大失所望,看来要饿到晚自习回去才有吃的了。
到寝室,她给我找了件春装,我接过衣服,赶紧穿上。“你还吃饭吗?”我听了她的话有些吃惊,想着刚不是说食堂没吃的吗,“我这里有些饼干零食,你吃吗?”她边说边打开背包,摊出许多饼干,果冻之类的,塞了我满满一手。我很感激她,但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她看着我激动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说:“没什么,别放在心上。”顿时,我被一股暖流包围了,由外而内,从上至下,全身都暖了。对她雪中送炭的感激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我正在感激之时,突然又想打自己一个耳光。一个同学对我只做出了这么一点事,说了一些朴实的话就让我如此感动,而父母,特别是妈妈从小到大,为我做了多少事,说了多少关心我的话,而我却受之理所当然。我应当如何回馈才能报答生育养育之恩?类似的拷问直至灵魂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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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9月17日……星期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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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进行了一次小记者面试,选了11个人,并接到通知,让我和那天刚招的小记者张艳负责办双周校刊的《学海扬帆》栏目,写一些学习的新气象。可哪有那么多要写的呢?至今为止,我都没见过学校的校刊在哪儿。唉,开会,又要开会,开会、开会、开不完的会!学生会就是开会的么?又不能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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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总是简单而单纯的,容易为一点小事开心或难过,时而热血沸腾、踌躇满志,时而又灰心丧气、患得患失。即使有些事,现在看来都不值得引起情绪变动,当时却认真而投入。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离开舞蹈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