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考后余生(2 / 4)

爸爸手里抽出一张五十块放在口袋里收好说:“这个够了。”

今天一大早施莱特就到家里来叫我出门,我用小背包背了些准备好的干粮和水果,他接过小背包,一面搀扶我下楼,一面用嫌弃、怀疑的语气念叨着他的关心:“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背你下去!”我用一贯倔强的话回怼,拒绝了他的好意。

目的地是邻县的森林公园,集合点定在离我家不远的桥头,碰头后正好可以在那里坐去邻县的客车。果然总是离得最近的人到得最晚,等我一步步慢慢挪到时,所有人都到了,除了昨天约的人,金燕和杨晨也来了。他们各自带了干粮和饮料,莫凌波带了上好胶卷的相机。男生们负责背负辎重和安排行程,女生们负责聊天、说笑和跟着。我们这拨人大多没怎么独自出过远门,那个森林公园也没人去过,只知道个大致方向,对坐什么车到哪里下都不清楚。好在路线并不复杂,坐上去邻县的客车问问司机再问问路人,我们一行人也顺利抵达了。

司机和其他乘客说别去景区正门,到附近找当地人带我们走小路可以省门票钱。于是,在好心人指引下,我们在一个铺着零星碎石的土路路口下了车。这路口像所有省道旁进村的小路口一样,没什么辨识度。在路口等了会,遇到个路过的村民,谈好价——二十块一天,我们便跟着这临时导游进山,开始了探险之旅。

与其说这是个公园,不如说是原始森林更恰当。荫蔽的大树脚下覆盖着厚厚的松针和落叶,秃黄的砂石线在松针和落叶间蜿蜒,自成一条若隐若现的路。山不算高,但野趣十足。路边野草肆意生长,与藤蔓、倒伏的大树共同充当着“拦路虎”,怒放的野花点缀着旅途的惊喜。偶有飞鸟入林,能吓人一跳,大翅膀欢实地扑腾,扇落不少树叶。我们恣意地谈笑,为寂静山林增添欢快、持续的旋律,干枯的松果落下为这旋律随心所欲地打着节奏。一切都是那么自由而美好。

建国是个很好的护花使者。一路上,他一手拉着丁静,一手拿个枯树枝开路,挑开遮挡在路上的各种枝叶,或帮丁静摘去挂上她丝袜的倒钩刺藤蔓。遇到难走的路,他会先走,然后拉她一把或者抱她过去。丁静说她志愿填的是和建国同一个学校。她虽然知道以她的分数那个学校不会录取她,但她还是想那么填,她只是想告诉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她的话让我觉得迷失在爱里、为爱牺牲真是件美好的事,好羡慕她!可理智会反问我:这样的冲动真的值得吗?我终究还是会畏首畏尾地缩回那个“壳”里。

不知是路程远、任务重,还是想早点下班,“导游”在头前自顾自走得很快,在山间穿梭如履平地。我们一行人未免迷路,也只好赶紧跟上。我的腿伤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疼痛和复杂的路况,少了许多欣赏沿途美景的时间。好在金燕、施莱特和乐为他们对我也很照顾,常拉我一把,或刻意拉长行进队伍,在队尾等我。乐为拽着我走时,我会打趣他:“哟,这个哥哥还蛮称职的呢!”他会完全忽视我语气里的揶揄会有:“那当然了!早说了让你认我当哥哥吧!”那副现宝似的洋洋得意完全不像哥哥,倒像个弟弟。

走了许久,总算走到了乌龙洞。洞旁清冽冰凉的泉水汩汩流淌,大家各自掬一捧来喝,或浇在脸上、身上,瞬间赶走了夏热和翻山越岭的劳顿。稍作歇息后,继续顺着泉水和竹篱的指引拾级而上。不知多少峰回路转后,一潭清澈碧绿的池水出现在石阶旁,池边怪石嶙峋,头顶大树绿荫如盖,俨然一个天然游泳池。男生们为一解暑热,忍不住纷纷脱下上衣跳进池里。每一次入水势必伴随着一阵怪叫“啊!好冷啊!”。即便如此,仍阻止不了他们一个个义无反顾地往里跳,除了建国。杨晨和莫凌波力邀建国下水,建国拉着丁静的手站在池边婉拒。水里的人边起哄边朝建国和丁静泼水,建国边护着丁静边向水里的人还击,一场水仗就此开打。建国终究寡不敌众,拉着丁静“逃离”池边,逃离前他瞟了眼着男生们脱下的上衣,坏笑着冲金燕使眼色。金燕会意,偷偷去把衣服藏了起来。

乐为水性好,朝着水色墨绿、幽深的远处游去。在视野尽头,几乎与池面垂直的岩石上爬满了茸茸的青苔,在绿茸茸的青苔中露出红漆填描过的“天池”二字。他在那边没找到能上岸的地方,只好往回游,游至潭中喊了声:“哎呀!抽筋了!”由于他的喊声并不惊慌,大家笑着直言看出了他想把人忽悠到潭中去的“小伎俩”,打趣他演得太假。丁静观察了一会,发现情况不对,莫凌波和杨晨才赶紧朝他游去,把他拖回岸边,建国和施莱特帮忙掰着他的腿往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