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点头道:“我明白了,险中求胜。我都听你的。”
“咱们现在就走,带上玉料和图纸,其余的东西不用带太多。”
两人换了身低调的青布衣衫,娄昭阳将图纸和清单藏在袖袋里,赵玉琸提着装玉料的锦盒,跟着陈为从商行后门悄悄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通商街时,街上已经没了行人,只有巡夜的士兵提着灯笼走过,光线忽明忽暗。
更漏指向亥时三刻,城东香雪楼早已悬起千盏绛纱灯。
赵玉琸与娄昭阳乘着青帷小车从后门悄无声息地驶入。两人披着墨色斗篷,沿着专设的檀木楼梯迤逦而上,将一楼的狂热隔绝在下。
娄昭阳下意识地透过楼梯转角的海棠棂窗向下望——只见三楼赌场中央人群簇拥,一只鎏金陀螺在盘中央飞旋,光影变幻间竟显出一个妖娆的西域美人剪影,引得满堂轰然叫好。银钱如流水般被推上桌案,赌徒们涨红的脸上尽是贪婪与狂热。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锦衣公子从赌桌边跌撞而出,险些撞到娄昭阳。赵玉琸手疾眼快地侧身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在对方腰间——那枚刻着半朵玉兰花的玉佩,正随着他的动作胡乱晃动。
“唔......好狗不挡道!”那公子含糊地骂了一句,浑身的酒气混着脂粉香扑面而来。
他似乎根本未看清来人,便又踉跄着扑回赌桌,高声嚷嚷着要押上全身家当,很快便湮没在人群之中。
娄昭阳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攥紧赵玉琸的衣袖,低声道:“方才那人......”
“赝品。”赵玉琸收回目光,语气笃定而冰冷,“玉料是次等的岫岩玉,纹饰徒具其形,神韵全无,连刀工都透着匠气。不过是京中纨绔子弟附庸风雅、虚张声势的玩闹罢了。”他嘴上虽如此说,却仍将此事记在心里,引着娄昭阳快步走入回廊深处。
推开天字房的雕花门,内里陈设雅致,熏着淡淡的苏合香。赵玉琸无心流连,反手合上门扉,目光便如巡弋般扫过四壁。西墙畔悬挂着一幅《雪夜访戴图》,笔法高古,意境幽远。
他心中微动,走上前去,指尖沿画框边缘细细摸索——果然触到一处极细微的机括。轻轻一推,那幅画连同底下的一小块墙板竟悄然向内旋开,露出一扇隐蔽的菱花格窗。
窗外视野极佳,月光下,钦天监的白玉望台及其前的宽阔广场尽收眼底,连远处沉寂的城南商业街也一览无余,只有几点孤零零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就在这里。”赵玉琸低声道,唇角终于浮现出一丝掌控局面的冷然,“且看明日,究竟是谁能占得先机。”
卯时正刻,晨光尚未撕破云层。赵玉琸独自立在香雪楼第九层天台上,青石色外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忽见城南方向烟尘腾起,三十六骑玄甲卫士纵马奔来,马匹高大健壮,士兵身姿挺拔,纵马的速度极快,却异常整齐,没有丝毫杂乱的声响。这支队伍的动作老练有序,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绝非普通的城防士兵。
腰间玉带钩在曦光中泛出冷硬青光。为首之人猛勒缰绳,骏马人立而起时露出袖口三道金线——正是御都尉司百夫长的标记。
“果然来了。”赵玉琸握紧了栏杆,指尖泛白。“这队形这马术,分明是边军精锐的做派,周闻瀚竟能将这样的人安插入皇城司职......看来周家在军中的影响力,比罗曜口中描述的还要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