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看清，

那面破旗后面站着的，是唯一没放弃他们的将军。

萨哈连的弯刀格挡着骨朵，

虎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心惊——

两翼的魏军虽已溃散，

但中军那面残破将旗下，

竟又汇聚起了骑兵洪流。

&0t;死！

！

！

&0t;

廉国忠独臂挥舞的铁骨朵带起呼啸风声，

迎面一个东狄骑兵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

萨哈连仓促举刀格挡，&0t;铛&0t;的一声火星四溅，他竟被震得后退。

&0t;就这点本事？&0t;

廉国忠吐着血沫大笑，骨朵再次砸下：

&0t;镶红旗的狼崽子！

！

！

老子当年跟你爹代山干过架，你小子差远了！

&0t;

萨哈连的弯刀被砸得嗡嗡作响，

这个浑身是血的晋将，

竟像不知疼痛的修罗。

&0t;台吉！

&0t;

亲兵焦急的呼喊从侧翼传来。

萨哈连余光瞥见——

那些原本在收割溃军的白甲兵，

此刻都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涌来。

但更可怕的是，晋军的将旗后方，同样汇聚起密密麻麻的骑兵。

现在，是二百余伤痕累累的东狄精锐，

对阵二百多杀红眼的晋州骑兵，还有不断汇聚来的晋州骑兵。

萨哈连的弯刀第一次出现迟疑——

那个独臂将军明明下一秒就该倒下，

却始终屹立在将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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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举旗的晋军，已经换到第四个血人了

&0t;撤！

&0t;

萨哈连突然调转马头。

他不敢赌，赌那个疯子到底还能冲锋几次。

&0t;台吉！

咱们还能&0t;

一个半边脸皮都被削飞的牛录挣扎着劝道，

露出的牙床随着说话喷出血沫。

东狄铁骑何曾怕过同等数量骑兵的正面对冲？

&0t;我说——撤！

&0t;

萨哈连声音变得冰冷。

“嗻。”

镶红旗精锐开始交替掩护后撤。

廉国忠死死攥着缰绳，

直到最后一个东狄骑兵消失在地平线。

&0t;扎营收敛尸体&0t;

他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0t;派三里哨骑不准追击&0t;

&0t;诺！

&0t;

这个&0t;诺&0t;字刚落地，

廉国忠就像断线的木偶般栽下马背。

亲兵们一拥而上，

才现将军的铁甲早已被血浸透——

左臂的贯穿伤深可见骨，后背三道刀伤深可见内脏。

他刚才竟是靠铁骨朵撑着重心在马上！

此刻昏迷中仍保持着握缰的姿势，五指僵硬如铁钩。

&0t;将军！

&0t;

&0t;将军！

&0t;

他尽力了

将一场一面倒的全军覆没扭转成了惨胜

惨平吧，这算个屁的胜利！

————

萨哈连的残部终于追上主力时，夕阳已将太行山麓染成血色。

这支曾经千人的精锐，如今只剩不到五百活口——

其中能站直腰板的不过二百余人，

正拼命驱赶着四十几辆吱呀作响的银车。

有几辆翻倒在官道旁，

洒出的官银在暮光中泛着凄冷的光，

却无人敢停下拾取。

&0t;哟，咱们的智囊回来啦？&0t;

朔托倚着银车，嘴里叼着根草茎。

他眯眼数了数萨哈连身后的残兵，

戏谑道：&0t;晋军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居然让你这狐狸吃了瘪。

&0t;

萨哈连抹了把脸上的血污，

肩甲下的伤口还在渗血：&0t;那主将是个疯子。

&0t;

他想起那个独臂将军最后挥舞铁骨朵的模样，&0t;比我强些。

&0t;

&0